昏沉之中,葉飛音感覺到一絲燒灼之意,她本是冰靈根,對這種屬火的東西比常人反應要大,從前巔峰時期自然能做到無知無覺,可現在她修為盡失,又是炎域、又是魔火,渾身都被燒灼得難受,仿佛五臟六腑都要燃起來似的。
不過很快,她就感覺到一股霸道的魔元沖入她的識海,不由分說將她里外全部都探究了一遍又收了回去,那股燒灼感也頃刻消失了。
葉飛音聽不見外界,也看不清,只是隱約覺得自己好似是被什么人抱著,那人身上十分暖和,跟個火爐一樣。
回到魔界之后,閻徊便將葉飛音放置在了他平日修煉所用的寒冰床上,這冰床于他是磨煉,于葉飛音這樣的冰靈根來說卻十分有益,正巧可給她療傷用。
方才探查了她的經絡一遍,閻徊發現她體內竟然有十分污濁陰戾的魔氣,想必是修補魔窟之時沾染上的,驚人的數量,也不知道百里猊帶來的圣泉之水夠不夠用。
閻徊垂眸看她了無生息的模樣,更想問自己,為何要救她
他素來對仙門深惡痛絕,死在他手上的修士不計其數,可是在看見她的第一眼,他就不受控制地想要接近,自己還沒想明白,回過神來已經帶著她回了魔界。
或許他只是覺得,一個大乘期巔峰的高手就這樣折了未免太過可惜,修真界的人都假惺惺的,可有一件事不會作假他們認定葉飛音是仙門頂流,她必定就是仙門頂流,一絲水分也摻不進去。
何況,閻徊已從她這一身傷中得到了驗證。
一己之力修補魔窟,莫說別人,就算是閻徊自己也要細細掂量一番,可葉飛音完成了,她憑借一己之力補好了那個大麻煩,卻把自己連累成現今這樣的地步。
在百里猊回來之前,閻徊便一直立在寒冰床前,他一寸寸注視著葉飛音,看她的烏發一點點失去流光之色,有些甚至褪變成蕭條的白,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滿來,抬手之間,已然通過魔元修補,幫她恢復了烏發原先的模樣。
于是她整個人不再太過蒼白,合著眉心一點殷紅,容顏愈發引人入勝。
她還只是閉著眼,就足夠吸引閻徊忍不住注視著她了,回想到在魔窟開口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閻徊心尖竟似被燙了一下,燒灼起來。
四下無人,她身上的血跡還未清理,閻徊自作主張給她換了身衣服,他雖是魔族,可在這方面卻十分正氣凜然,眨眼功夫便給她換上一身烏色紅紋的衣物,心無旁騖。
閻徊自覺滿意,這下誰還能分清她究竟是修仙,還是修魔
然而這樣的滿意也只須臾,閻徊很快發現不相稱,太不相稱了,甚至遠不如她方才那身污損的白衣好看。
于是閻徊又給她換了回去,只清理干凈了她原來衣服上的血污。這種奔喪似的白衣從前閻徊見了就煩,可換成了她,不知怎的,就覺得格外相宜,仿佛這純潔之色就是天然為她而生的一樣。
就在此時,百里猊帶著圣水回來,順便帶回一則消息“尊主,修真界都傳葉飛音仙解了,正在籌劃給她立宗入廟。”
閻徊注視著葉飛音沒有說話,只從百里猊手中接過了圣水催動靈力去洗滌她身上的魔氣,百里猊在旁默默看著,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魔元要想轉化成靈力,十成才能轉換一成,尊主如此作為,未免也太過耗費自身了。
出了殿宇,冷青正盤踞在殿前的石柱上,見百里猊微露不悅,冷青便開口嘲諷“怎么了你一臉吃醋的表情。”
百里猊瞪了眼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對冷青喜歡開的這種玩笑已經免疫,如常道“尊主似乎對那個仙門修士很是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