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復復咕嚕咕嚕喝完粥,今天要飯真有趣。
吃完飯,裴酌問道“你南巡的下一個站是哪要不我和復復先回京見太傅。”
蕭循“遇到你便是沒有下一站,稍候幾天,我處理完這樁漕運貪污案,隨你回京。”
裴酌“那我在揚州也呆不了幾天了,干脆去學堂看看學生。”
蕭循“你不是癱了嗎好好躺著養身體。”
裴復復“好好養身體噢。”
裴酌眼紅地看著小崽子“為什么他能出去玩”
蕭循“他沒有軟骨病。”
裴酌覺得自己確實骨頭挺軟的,不然怎么就生不起抗爭意識呢,道“那你把劉員外的小公子叫過來補習,我收了錢的。”
蕭循“好。”
裴酌理解蕭循需要一點時間重建安全感,在這期間,他最好都呆在蕭循認為的“可控范圍”內。
不過這時間也太長了點。
蕭循親自督導審理貪污案,晚上都很晚回,裴酌問李如意,回答不是在獄里,就是在衙門。
早上倒是雷打不動帶著復復去要飯。
揚州好吃的東西他都吃遍了。
裴酌不能出門實在太無聊了,無聊到,他覺得跟崽兒出去討飯也不錯。
而且,如果是小崽子提出要爸爸一起的話,蕭循肯定會答應。
裴酌起了個早,一把揪住往床下出溜的崽兒,把他往回拖“復復,我今天跟你一起去要飯。”
要飯是不是得換一件普通的衣服他的普通衣服被沒收了。
是不是還得買個帽子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裴夫子,官場上熟人很多,不僅有他的同僚,還有他爹的同僚。
裴復復直
接搖頭“要飯很累的,爸爸在家里躺著就好噢。”
裴酌意外之外的拒絕。
你每天興沖沖的,完全看不出要飯累在哪里
這是不是蕭循給你灌輸的錯誤知識
蕭循是什么補丁大師,連崽兒這個漏洞都補上了。
“崽兒,你的思想蕭化了。”
裴酌躺回床上。
下午,劉小公子前來補課,出入天子下榻的驛館簡直光宗耀祖,劉老爺得了吩咐,一邊暗喜一邊守口如瓶。
張夫子果然有大才大貌就算被學堂開除,也能伴君左右
裴酌看小公子做題時,靈光一閃,問道“你的學堂夫子是誰”
劉小公子道“金涉先生。”
“金涉”裴酌仔細回想了下,從記憶角落里將其刨了出來,是一個勤學好問,但力有不逮的學生,被淘汰來教小學數學,也是意料之中。
“你若是有機會跟金夫子搭話,幫我轉達一句話。”
劉小公子“夫子請吩咐。”
裴酌怕小學生傳不好話,于是用紙寫了下來,交給他。
等金涉看見這張字條,就會知道他回來了。
大宣歷來尊師重道,他的這些學生知道他回來,不得上門寒暄兩句,順便聊聊教學的難點。
江南學府少說十五個夫子,這么多人請愿要見他,縱使蕭循冷面似鐵,也得給他解禁吧
若是蕭循問起來,他也可以裝無辜,他絲毫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都是學生自己猜到的。
裴酌美滋滋地等著學生幫他請愿解禁,因為心底有了把握,他甚至心情很好地等蕭循下班。
他要演一下,說出那句“有本事別放我出去”,讓蕭循得意一晚,明天就傻眼了。
裴酌等到昏昏欲睡,小崽子都起床喝了一回牛奶。
他平時和小崽子一起睡得早,竟然沒發現蕭循每晚這么晚回。
成大事者,往往精力異于常人,但這樣未免太辛苦。
裴酌皺著眉,問李如意“陛下呢”
李如意“在與地方官商討漕運新規。”
裴酌站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看見一個人影從外頭走進,徑直去了驛館的書房,就在他對面亮著燈。
裴酌“我去一下書房,總成了吧。”
李如意巴不得“當然可以。”
裴酌過去書房,敲了下門,“這么晚了。”
蕭循“嗯,快了,你先睡。”
裴酌走到書桌前,看見桌上很多張紙,寫著官員履歷,蕭循在上面勾畫備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