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本來就糟糕,宮紀一轉眼就看到床頭柜上的漂亮小雛菊,心煩得想要把剩下幾片花瓣全都揪掉。
還有安室透,一個可惡的變量。
另一邊,風見裕也為降谷零送來了一份宮紀的資料。
降谷零在打工的間隙,認認真真翻過了這份紙質文件。
這份資料動用了公安的人力資源親自走訪收集,其中內容詳細到宮紀從小到大所有可供書面一談的瑣事。
比如小時候她和兩個兄弟一起打架踹翻了別人家的柵欄,被人家告上門要罰款。
比如無聊高中生成立了聲勢浩大的“宮紀后援會”違反了校園社團組織規例,宮紀因此而被教導主任勒令寫檢討即使這個后援會的成立和宮紀本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再比如那份處罰宮紀理都沒理,第二天她卻收到了好幾份滿懷愧疚的代寫檢討書。她把那幾份字跡不同的檢討書全都交了上去,把教導主任氣了個半死。
降谷零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些趣聞,直到手指下意識地翻頁,輕微的紙質摩挲聲響起,他才懊惱地把自己的心思拉回來。
是因為待在了熟悉的環境而放松了警惕嗎
降谷零凝神細看后面的資料時間線已經來到了宮紀遠赴英國求學期間。
和先前的資料一樣,這里面所記載的所有履歷都能和她的活動經歷對得上。唯一的疑點是,宮紀在留學的那幾年,似乎沒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人際關系。
降谷零托著腮垂著眼漫無目的地亂想了一秒她確實是那種不好接近的人,兼之強烈的目標主義,忙于學業不愿交際也挺正常。
他又將這份資料翻了幾頁,略過一頁頁閃閃發光的履歷,最終停在了宮紀的入職考核心理測試頁面上。
他想著宮紀這個人,又看一眼這份完美到可以做模板的答卷。
好虛假啊。
一,二、、四、五。
早川理紗的手指貼著爬滿青苔的墻壁,一扇窗戶一扇窗戶地數。
橫向數到第五個窗戶,她抬頭,面對著這個窗戶慢慢后退,縱向的窗從下到上進入她的視野。
六層,頂樓,高野秀樹住在那里。
早川理紗抱著膝蓋坐在了草坪上,抬頭凝望著那扇窗戶。
那面灰色的窗簾像是被焊死在了金屬框上,四天以來從未打開過。
早川理紗家境很好,在警視廳的問詢過后,她千方百計地通過長輩和朋友的關系,試圖打探到一點高野秀樹的現狀。
有一位父母在警察系統任職的朋友告訴她,高野秀樹在這家醫院里。
層層警察把守在高野秀樹的病房外,這是監視也是保護。早川理紗不被允許進入那個地方,她只能站在樓下,一間病房一間病房地數過去,最終停在高野秀樹所在房間的窗戶下面。
陽光很好,草坪上有牽著小狗的老人,有坐著輪椅的病人。早川理紗一有時間就到這里來,坐在一片暖意洋洋的草地上,身邊放著自己的書包,膝蓋壓著翻飛的作業紙,時不時抬頭看一看頂樓處。
頂樓,高野秀樹在病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窗戶,透過房門上的一小塊玻璃,看著門外的警察先生們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