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覺得一個男人漂亮。”宮治毫不留情地把宮紀拉回房子里,順勢關上門,“實話實說,我覺得他有點不像好人。”
運動系的直覺向來可怕,到目前為止,安室透好像確實不像什么好人。
但是不在這個時候嗆聲宮治一句,他說不定會得寸進尺。宮紀譴責他“你和他只見了一面,你不會為隨意編排一個陌生人而感到愧疚嗎”
混蛋當然不會感到愧疚,宮治不以為意,轉身往客廳里走,還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宮治是第一次踏入宮紀的新家,乍然看到這個空間門的時候,他感到了些許意外。
她的裝修風格明顯模仿某個人宮紀非常擅長模仿。
這種經由模仿而在她身上出現的變化非常明顯。他們都知道宮紀本質是個攻擊性很強的人,她是凌厲的,刀槍不入,漠視世界,又有身為天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資本。
而這些鋒銳的棱角會傷害到她在乎的人。她的處境也像是一塊嶙峋的怪石被丟進溫柔豐沛的水中,被動地由水流磨棱刓角。于是在整個青春期,宮紀都以沉默示人。
脫離家人和慣常居住環境的小紀令人擔心,所以宮家的父母在宮紀出國前期天天提心吊膽,生怕她攻擊性過強的特質不被他人認可,甚至遭到社會規范的排斥。
宮侑和宮治則沒有把父母的擔憂放在心上,他們覺得宮紀不違法亂紀都是好事,擔心她會受到傷害純粹是多此一舉。
五年過去,宮紀從英國回來,與家人團聚。
用宮侑的話說宮紀從一塊被迫丟進水里的石頭,變成了主動翻進水里的石頭。
“總之算是好事吧,石頭終于開竅了。”當時的宮侑評價,“我看她還挺樂意變成這樣的。”
宮治一手撐在木柜上,一手拿起一座彩繪的印第安人泥塑頭像,放在眼前觀察
“你在模仿那個英國室友她的品味看起來不錯,但到了你這里,怎么總會出現一些出人意料的怪東西”
泥塑印第安人頭的黑色眼睛被紅色眼線包裹著,無語地盯著宮治。
“你別亂動,讓所有東西都保持在它原有的位置上,”宮紀一把奪過那座頭像,將它小心擺放在面對電視點鐘的位置。
好吧,宮治收回了手,她的強迫癥還是一如往昔。
只不過強迫癥現在多了一些收集癖好,以及復雜的儀式感。
宮治所在的空間門就無法與“消停”畫上等號。參觀完宮紀的客廳后,他倚在廚房門口,屈起指節敲了敲緊閉的廚房門“你對廚房有什么偏見”
宮紀的廚房是浪漫色彩中唯一的空白色塊,這一塊空間門充分沿襲了宮紀曾經的性冷淡裝修風格,櫥柜收納設計得非常潦草,房門一鎖,這里就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
宮治打開門,發現廚房在被宮紀當作雜物間門使用。
“或許十年之后我才能用得上廚房吧。”宮紀不走心地回應。
“能不能拜托你把廚房收拾一下。”
宮治現在是一個餐飲從業者,他覺得有些難以忍受,不得不向宮紀低頭“我愿意承包你這一整周的餐。”
宮紀想象了一下宮治七點半就得起床為她做早飯的樣子,迅速妥協
“好吧。”
她要將廚房擺置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宮治不被允許參與其中,只能無聊地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