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暴雨過后,街道一片濕朦朦的。一整排法國梧桐的濃綠葉片飽蓄雨水,微風一吹,迸濺的雨珠隨機挑選過路幸運兒的腦袋往下砸。
矢川明作為萬中無一的幸運兒,被兜頭蓋臉澆了滿頭水珠。
庫拉索做過簡單易容,帽子墨鏡口罩一樣不差,和懨懨推著行李箱的矢川明走在一起,看上去像什么過路女明星和她的小弟。
小弟十分硬氣地拒絕了庫拉索遞給他的紙巾,撥了撥自己頭發里的水沫,把黑色的短發弄得亂七八糟支棱起來幾縷。
假死計劃還算順利地完成后,庫拉索的歸處出現了問題。
既然庫拉索是主動投誠,那么警方就有義務保證她的生命安全。因為一個高層臥底,零組公安們既不能讓她待在下屬監獄,又不能隨隨便便任她自由行動。思來想去,公安們一致認為庫拉索應該由某個能力卓越的警察貼身監管。
零組成員們大都四十歲以上且有家室,實在不適合收留一個女性囚犯。于是,單身獨居的矢川明被迫接下了這個重擔。
彼時的矢川明瞪大了眼睛“這不好吧不能送她去和宮警部一起住嗎庫拉索和我住在一起多不方便啊”
涌井拓哉低咳一聲“她是組長的協理人,又是警視廳長居一線的警察,暴露的風險可比我們大得多。”
更何況組長就住在她樓下,萬一哪天被找上門的組織成員發現怎么辦
零組其他前輩們紛紛安慰“只是監管一段時間,特殊囚犯的觀察期一過,你就自由了。”
于是矢川明為了正義忍辱負重決定連夜搬家,千方百計地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尋找公寓。
這個時候宮紀一通電話打來,她問“我給你找到了一處可以暫居的地方,米花町的別墅區,還不用交房租,你覺得怎么樣”
矢川明感動得差點當場掉下眼淚,即興又熱烈地對電話另一頭的宮紀感謝了整整十分鐘。
宮紀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的話“不過你需要和一個非法入境的fbi共處,說不定還會有一個小男孩天天跑來煩你。”
庫拉索體內被植入了微型定位器,電子腳銬藏在靴子里,整個人易容成了一副黑發白領形象。
在工藤宅面前,矢川明見到了傳說中的fbi,小男孩,以及站在他們旁邊的宮紀。
“早上好。”小男孩笑瞇瞇地朝他們打招呼。
矢川明在執行計劃的前一晚和江戶川柯南打過照面。作為鄰里街坊有名的小道消息收集者,他也從警視廳那邊聽過柯南這小孩的不同尋常之處。不過此時九點半,矢川明抬頭看一眼太陽,疑惑地問“小學生今天不用上學嗎”
我又不是真的小學生。
而且今天可是對組織的了解更近一步的日子,在課堂上算十以內的加減法哪有摧毀組織重要
柯南正了正神色“我是工藤家的表親,所以今天代這棟房子的產權人考察租戶信息。”
矢川明懂了,他要寄人籬下,這小孩將在庫拉索的觀察期內擔當自己的債主。
于是他迅速向小學生低頭“不好意思是我說話莽撞了,您需要我為你課業輔導服務嗎”
宮紀不太能看得下去,敲了敲銅質大門,率先走向了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