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啊,這樣卑劣懦弱的人憑什么去觸碰別人多看一眼都心顫的人。
人總是在某些時候滋生出一些惡意。
惡意是需要承載者的。
虞溪垂著頭,他知道自己絕不該因為對方這樣直白的話難過失落,但是他的心臟卻像是被錘子砸成一灘爛泥。
他時時刻刻警告自己,周眠是有愛人的,他連多生一絲貪婪的念頭都是丑惡、廉價的。
明明沉默地注視就好了,他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嗎
他看過對方困倦的樣子,在對方無知無覺的時候并肩而行過,他為對方輕手輕腳整理過文件夾,看過對方趴著休息沉睡中凌亂的發絲。
他只需要當對方生命中,沒有臉頰的過路人就好。
并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有結局,遺憾總是大部分的結局。他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就這樣吧。
這一餐吃得異常沉默,周眠心里當然有些不舒服,不過這家的菜品很符合他的口味,很快他也就沒有太糾結了。
畢竟說到底,他和虞溪也只是剛認識不久,雖說是同事,如果不是一起吃過一餐飯,他和對方也只是陌生人。
吃飯的時候虞溪依舊很顧及周眠的感受,他會默默處理好螃蟹、蝦類,魚肉也會細心地挑好刺,然后裝在小碟子里送到周眠的身側。
他很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拋開其他不談,這樣的人相處起來真的毫無壓力,他不需要你情緒價值,能夠自我清理多余的想法,處處關注你的想法。
兩人之間的氣氛竟也慢慢好了起來,周眠這會兒被水煮麻辣毛肚辣的眼泛淚花,飽滿的嘴唇不停吸氣,臉頰兩側都浮上紅暈來。
那紅暈散開,仿佛這具漂亮皮囊都燃起一陣荒唐的火焰來。
虞溪不敢多看,匆匆去前臺要了一杯檸檬紅茶。
加了冰塊的紅茶泛著剔透的光澤,隨著青年喉頭的下咽,平復了口腔中的辣意。
周眠正要道謝,手腕卻被人抓住。
他皺眉,抬眼望去,來人一身利落的工裝深灰色外套,略硬的碎發錯落地散在額前,右耳的藍灰色耳釘泛著刺眼的光澤,正是豐景明。
只不過這人正面色陰冷地看著他,對方的表情簡直跟沒用的丈夫逮到出軌的妻子一般。
郁躁的表情讓男人的眉眼充斥著黑色的戾氣。
“周眠,我是不是警告過你,少跟他接觸。”他這樣說。
低啞鋒銳的聲音竟叫人聽出幾分難捱的忍耐。
不過周眠自從上次被這人氣到,本來就沒消氣,這會兒更是滿肚子火,他嘲諷道“豐景明,先不說我跟誰接觸和你有沒有關系,你是我男朋友嗎管得那么寬”
“擺出這副吃醋嫉妒的樣子給誰看啊。”青年惡劣的扯扯嘴唇,黑色的眼瞳中仿佛倒映著破碎的影子,他說“你真該看看你這個丑樣子,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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