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眠能感覺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攥得很緊,男友的手總是溫涼的,可此時他卻能感覺到對方手心的黏膩,反常的潮濕在緊鎖的指扣間極為明顯。
莊池的下頜稍稍繃緊,額發有幾縷落在眉中,淺色的眼中似是蒙上一層霾,他依舊秉持商場上客氣的微笑,可整張面皮卻透露出一股陰冷來。
似乎能察覺到愛人稍顯忐忑的視線,他微微側目,聲音輕而慢,聽不出情緒“怎么了眠眠”
“是不舒服嗎”他這樣問。
周眠莫名地顫了顫眸子,好一會兒,他抿了抿肉色的唇。
“莊池,你沒什么想問我的嗎”青年問。
莊池慢慢松開潮濕的指節,他顯然有些焦躁,可很快,他便松了松衣領,拿起酒杯微笑道“眠眠,我們之間沒什么需要問的。”
周眠卻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氛圍了,周圍的人散去一些,他直言道“我跟虞溪沒什么,平時不熟,確實只是吃過幾頓飯,今天這么說只是我看他不順眼而已。”
莊池靜靜看他,好一會兒才揚唇“眠眠說什么我都信。”
周眠又感覺到熟悉的無力感了,他不否認自己利用莊池達到了目的,但是對方這樣一副口不對心的模樣讓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交流下去。
他了解莊池,對方在他面前這樣溫馴,背地里只會做的更過分。
周眠索性不作多言,兩人都一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只是接下來周眠總能察覺到莊池時不時用手指摩挲他那只被人觸碰過的手。
指腹反復揉搓,如蛇類舔舐獵物,仿佛要用毒液將愛人那層被玷污過的皮囊腐蝕干凈才算好。
男人口中說著信任,可一舉一動全然充斥著隱晦的警惕與神經質。
周眠臉色也不太好,但面對商界名流們對他們愛情的祝福與稱贊時,青年還是不得不僵硬地扯出一個笑來。
拍賣還沒有正式開始,周眠借口上廁所,終于獲得了幾分喘息放松的機會。
莊池明顯還是放心不下他一個人,對方因著莊氏未來掌權人的身份離開不得,只讓助理不遠不近地跟著青年。
周眠當然知道有人盯著自己,只是
對方一定不敢近距離明顯地盯著。
是以周眠便在廁所待了好一陣,眼看時間差不多了,他才慢吞吞收了手機,走出廁所。
拍賣晚會上的人很多,此時拍賣已經開始了,人潮浮動,光線變得稍暗,全部的光亮都集中在臺上的展品上。
周眠料想莊池不會離他太遠,他循著記憶,就在附近找人。
他確實沒費勁就找到了人,即便燈光稍暗,莊池那樣修長溫雅的身形氣質也難以叫人忽略。
只是此時,他那向來溫文爾雅、克己復禮的男友懷中攬著另外一個看不清面容的青年人。
周眠甚至能夠看到男友青筋微鼓的手背,男人的力道很大,像是即將克制不住崩關的河流。
那青年腰身極瘦,看上去正適合男友極強的掌控欲與寬大的手掌。
周眠從未想過自己會看到莊池這樣一面,人總是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僅僅是這樣一副畫面,就足以青年推翻對方從前表露出的一切炙熱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