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嚨像是被澆注了水泥一般,連唾液都難以吞咽下去,
青年面無表情地想,他該說什么
說陸景煥那晚摸進他的房間,試圖強迫他
說陸景煥多年來的逼迫,而他身為同性,不得不被對方脅迫著拍下接吻的照片
周眠其實一開始對同性戀并沒有多少厭惡,是陸景煥讓他產生恐懼厭惡的感覺。
他將同性戀與陸景煥劃作等號。
所以周眠極度厭惡同性的表白。
他們只會讓青年想到陸景煥持續曠久的逼迫、不顧他意愿的親密,以及他自己沒用的妥協。
周眠在恨著陸景煥的同時,也在恨著自己。
一雙冰冷的手掌悄然地探進青年敏感的腰側,從輕柔珍視地撫摸,到近乎粗暴地揉弄。
周眠一瞬間面色灰白,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
他的身邊根本沒有一個人
周眠顫著睫毛垂眼看去,衣衫并沒有被揉弄鼓起的弧度,只有他的身體、他的觸感,正在被一種熟悉的力道緩慢欺凌。
陸景煥、一定是陸景煥。
周眠腦海中一片空白。
他變成鬼來找他了。
周眠的眼睛死死盯著停尸床上微微隆起的男性尸體,黑色的眼珠周邊是爆裂開的、近乎駭人的紅血絲。
男人低低的笑聲縈繞在他的耳畔。
隨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骨節移動的聲音、血肉剝落的聲音。
陸景煥喑啞、無法連貫的聲音低聲道“眠眠,我、的喉嚨是被、鋼管割裂的。”
“我一直都知道,你、恨不得我去死。”
“我現在死了、你開心嗎”
周眠黑色的眼珠開始不受控制地恍惚,蒼白的臉頰像是一層蒙在臉上的假皮。
他的嘴唇越來越紅艷,像是吸食了精氣的鬼怪。
“不要怕,眠眠。我愛你啊。”
陸景煥的聲音近乎詭譎、森冷。
手掌的觸感也慢慢變成了唇肉與齒尖。
像是有一個透明的人正緊緊摟著渾身痙攣的青年,一寸一寸地吻遍他的周身。
周眠甚至能夠恍惚聽到對方舔進去的聲音。
舌尖攪動、鼻尖磨蹭。
腿部的潮濕感越來越重、越來越腥甜。
周眠甚至能聽到黏膩的、拉絲的水聲。
“小眠你怎么了”
陸家大姐疑惑地詢問他。
青年的臉一片潮紅,眼神像是蒙了一層濕潤的霧氣,可他的表情卻偏偏毫無人氣、陰郁如鬼。
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
青年這樣看上去像是正在為死去的好友難過。
甚至讓人覺得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陸家大姐嘆氣道“時間過去太久了,可能你也沒什么印象了,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景煥生前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她說著,眼眶又開始濕潤“陸景煥這小子跟我聊起來,十句九句都是你,我到現在還能想起他最后一次跟我打電話。”
“他說,姐,我以后能不能就跟眠眠一起生活啊。我真的很喜歡他。”
在這句話的末尾,是周眠徹底紅濕陰郁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