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只可憐的、無處可逃的困獸。
沈清輕輕摘下了他的眼鏡,漂亮的、屬于藝術家的手指摩挲著他潮紅的眼尾,她輕聲道“周眠,你就這么喜歡跟男人嗎”
“一個左季明還不夠即便我已經是你的愛人了,即便我就在門外,你也要和他偷情”
周眠張了張唇,肩膀顫抖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低聲、近乎喃喃的道“對不起、對不起。”
沈清輕輕“哈”了一聲。
她半鎖住青年的手腕,啞著嗓子道“對不起”
“在一起這么久,你什么解釋都沒有,只有一句對不起”
周眠遲鈍地搖頭,他覺得周遭的世界開始變得越來越吵鬧,無數刺耳的刮玻璃聲讓他難受的眼眶愈發潮濕。
直到有幾滴灼熱的水珠滴在他的手背上。
所有扭曲的光影、怪異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周眠聽見沈清紅著眼睛說“小眠,你別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這次我就當做沒看見好嗎”
她輕輕撫摸自己的喉管,似是取下了一塊肉色的東西。
隨后,沈清扣住周眠的手腕,引導青年摸向她的喉管。
那是一塊鼓起的、滑動的喉結。
周眠一瞬間門幾乎像是不會動作了一般,他僵硬、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女友,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青年指尖感受到對方震顫的聲帶,耳畔的聲音依舊雌雄莫辨,語義卻讓周眠難以理解。
“小眠,你喜歡男人對嗎我就是男人。”
“所以,別找別人了,我也可以。”
周眠以一種荒誕的眼神看著他,勉強的笑了一下,他抖著唇抽開自己的手,雙手不自覺地握住胳膊,聲音嘶啞“別開玩笑了,學姐,你怎么可能會是男人”
沈清卻定定地看著他道“我確實是男人,在遇到你之前,我確實更喜歡當女人。我的父母向來支持我的想法,所以我一直是以女人的身份示人的。”
他取下手腕上的皮筋,將蜿蜒如溪水的長發扎了起來。
漂亮的、女性化的溫婉面孔靠近床榻上不斷后退的青年,他扣住青年消瘦的手腕,攤平對方的手指,放置在自己的顴骨上。
他說“這里動過刀。”
手指繼續往下,撫摸至下頜連接處,沈清輕聲道“這里也是。”
他更逼近青年一些,漂亮柔和的眼睛如今帶上幾分男性的貪婪與欲望,他如情人私語一般的低聲道“如果你還想看其他的,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看。”
中性的聲音因為過分沙啞而顯得醇厚。
周眠終于無法欺騙自己,他控制不住對男人厭惡的下意識反應,用力推開了愈發逼近的沈清。
沈清確實被推開了,連松松扎在發上的皮筋都隨著動作掉落到了地上,他看上去柔弱非常,漂亮溫婉的眼神閃過幾分受傷與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