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你是真想不明白,還是故作不知他的父親是東瀛人,母親是石觀音,他們將兩個孩子分別送至少林寺和丐幫兩大派,由天峰大師和任慈幫主撫養教導,本就是打著等孩子長大成人,顛覆中原武林的目的。”緊盯著無花的司徒新毫不客氣地揭露無花一家的圖謀。
“阿彌陀佛。”無花從樹梢一躍而下,盤腿坐于樹下,雙手合十,念一句佛語。
待楚留香趕到樹下,無花俊美如仙的容顏已呈鐵青之色。
楚留香顫抖著手指放于無花的鼻間,卻無法感受到他的呼吸。
“無花,你為何如此”楚留香握住他的肩道,“你未嘗沒有悔改的余地,任幫主已被張簡齋救下,你和南宮靈還未鑄成大錯”
司徒新收回劍,打斷楚留香的話“南宮靈若是能得任慈原諒,他或許有回頭路可走。但無花沒有。”
趕到此處的司徒靜接著道“無花若能被原諒,那些因他受辱、因他而死的女子該如何楚香帥莫不是打算帶著無花一家一戶去拜訪、認錯,請求他們原諒他的惡行他這樣若能被人原諒,那當年的雄娘子可真是倒霉,沒遇上楚香帥這等好友。”
楚留香沉默,說千道萬,無花在做出那些事前,就應該想到自己會有接受懲罰的一天。況且他還不知死活地招惹上對此事深惡痛絕的神水宮,合該命中有此一劫。
司徒靜走到無花面前,緩緩蹲下,伸出手指仔細描摹他鐵青色的容顏,輕喃道“真是可惜,這張會騙人的俊臉變成了這種顏色。”
說罷,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棕色瓷瓶,打開瓶塞后,鉗住無花的下頜,將里面的液體倒入他口中。
“你給他喂了什么”楚留香伸手將司徒靜從無花身邊拉開,“他已經死了,這難道還不足以洗清他的罪孽嗎你為何還要侮辱他的遺體”
被司徒新接住的司徒靜對著無花咯咯笑道“你不是一心一意念著天一神水嗎我千里迢迢從神水宮走到沙漠,親自給你送過來了。你喜歡這份禮物嗎”
無花無法回答。
隨著天一神水緩緩流入他體內,他的全身開始腫脹,肌膚崩裂、血管綻破、七竅流血2,一身錦衣被血染成暗紅色。
殘陽照射在他的身上,透出詭異的血色光芒。
“你要把他的尸體帶回神水宮我不同意”楚留香冷著臉反對司徒靜的提議。
司徒靜看都不看他,像個孩子似的對月月和司徒新比劃“我要把無花的尸體吊在當年師父吊雄娘子的地方,將他的一干罪行寫在上面,為天下的女子除害”
“我覺得這樣不合適,”相比于女兒的決定都說好的司徒新,月月此次卻提出了異議,“天氣這么熱,這里距離神水宮又這么遠,這一路下來,他的尸體早該發臭、發爛了。你何必用他來折磨我們、折磨自己”
比起楚留香無意義的反對,司徒靜顯然將月月的話聽了進去“行吧,那就不直接把他的尸體帶回去了。”
楚留香來不及松口氣,又聽月月道“如果你實在想把他帶回去,我們可以先把他燒成灰,裝進壇子帶走。這樣既不占地方,又不會腐爛發臭。”
在確定這座山谷變成無主之地后,月月就琢磨著把一進谷就能看到的那片廣闊的罌粟花海給燒了,她已經問過系統,系統商店里可以購買特制的藥劑,確保焚燒無害化。
對于月月的這一想法,山谷原住人口中武力值最高的曲無容并無異議。
既然要燒花海,月月覺得多燒個無花問題不大。
孤立無援的楚留香沒有保住曾經好友的死后哀榮,沉默著參加了他的火化儀式。
橙紅色的火焰在山谷中跳躍,燒盡罪惡的花海,亦將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付之一炬。
無花和他的母親石觀音躺在兩座木架上,火焰在他們的身體上舞動,凈化他們的罪行。
司徒靜倚靠著月月,笑意盈盈地指著無花道“阿姐,你說盛名遠播的妙僧無花,他的舍利子會不會比旁人的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