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結巴巴地向他們道歉。
拉他的那個男人看上去比較好說話,加上他們似乎有事要做,著急離開,便擺擺手表示沒事。
另一個頭發略長的男人則狠狠瞪了他一眼,罵了一句該死的流浪漢后才離開。兩個男人手里都提著一個巨大的行李袋。
今井蓮用手扶著旁邊商店的墻壁,像是逐漸沒了力氣,他弓起身體,呆呆地看著地面,雙腿不住顫抖。
沒有人發現他借著這個姿勢悄悄轉過了頭,目光越過無數路人,精準無誤地找到那兩個男人離開的方向或者說,是他們手里的行李箱。
半晌,今井蓮起身,跌跌撞撞地繼續往前走了幾步,走著走著,他原本搖搖晃晃的步伐開始變得平穩,到最后,他已是閑庭信步,風度翩翩。
等再打開手機,屏幕上已然多出一個紅點,悄然閃爍著。
黑暗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劃過空氣的聲音,然后是東西砸落的聲音,以及痛苦無助的哀嚎。
“啊啊”
“救命救救我”
原本隨著夜深陷入沉睡的街區熱鬧起來,有人打開房門去看,有人交頭接耳,也有人幫忙報了警,喊了救護車。
杯戶中央醫院。
今井蓮早已洗干凈臉上的偽裝,此刻正穿著白大褂,坐在椅子里安靜的看書。
小池護士敲開門“醫生,前臺打來電話,一會兒要送兩個急救病人過來,要我們提前做好準備。”
“我這就來。”
今井蓮合上書,走了過來,“知道是怎么受傷的嗎”
“好像是從高樓上摔下來的,兩個人一起,摔得可慘了,其中一個腿都斷了,骨頭都穿破皮膚露了出來。聽說在那兩人的背包里還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一會兒警察也要來問話呢”
年輕護士在他旁邊一蹦一跳,看上去充滿活力,“唉,夜晚才剛開始,這就來了兩個病人,還跟警察有關,看來今晚不會太平了。”
“哈哈,你要習慣啊,小池。這就是我們以后的常態了。”今井蓮笑了兩聲,年過中旬,他似乎已經不能適應這樣高強度的工作,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即使如此,他的氣質還是儒雅的。
他走到走廊盡頭,開始用免洗消毒液洗手。
墻壁上的鏡子照出他平靜無波的雙眸。
“既然警察需要,就讓我來好好醫治那兩位吧。”
白野月見接起電話。
明晃晃的搜查一課辦公室早已沒了白天時的熱鬧,各位刑警們都按時下班,只留下了幾個手里還有案子的,還抱著卷宗和電腦苦苦查案。
她和松田陣平手頭倒是沒案子,不過今晚輪到他倆值班,也就留了下來,以保證晚上發生案子時搜查一課隨時有人可以過去。
“是,這里是搜查一課。請問你是嗯、嗯知道了,是兩個人是嗎知道了,請問他們現在被送往哪個醫院”
得到回答后,她放下話機。
“要出發了”
松田陣平靠過來,白野月見熟練地揉了一把他的卷毛,應道“有兩個男子從高級公寓的六樓掉下來,警察在他們隨身攜帶的包里發現了炸彈,懷疑他們可能是炸彈犯。走吧,輪到我們出場了。”
聽到炸彈犯這幾個詞,松田陣平眼神一閃。
他跟上去“去現場嗎”
“不,應該去杯戶中央醫院。”
白野月見把自己的車鑰匙遞給他,笑道,“真不知是天公作美還是什么,那兩人在安裝炸彈之前,竟忽然從樓梯間摔下來,導致他們的計劃流產。否則,若是等他們安裝好了炸彈,說不定就要威脅到我們警視廳了呢。”
松田陣平接過鑰匙,想到正在機動隊任職的摯友,不由得也松了口氣。
“是啊。”他隨口應道,“這就是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