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大人,小孩子對兩位警察有著更多的好奇心,也不怕生,紛紛聚攏過來,嘰嘰喳喳地問著問題。佐藤和白鳥一邊耐心應和,一邊在人群中尋找樫村弘樹的身影。
然后他們跟樫村弘樹談了一會兒,果不其然注意到老師朝這邊投來焦急的目光。
上鉤了。
高木捧著樫村弘樹的手要他千萬小心,樫村弘樹睜著眼,似乎意識到什么,眼睛猛地亮起,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他點了頭。
隨后,就發生了當天晚上的那場追逐。
待樫村弘樹的父母趕到時,作案的老師已經被帶走了。被幾個警察輕聲細語地安慰著,男孩也終于鼓起勇氣,把他看到的事情都說出來。
他一直是一個人回家的。有一天路過那條走過很多次的小路時,他聽到隔壁院子里傳來可疑的聲音,好奇心驅使他偷偷湊過去看,就看到平日總是笑臉相待的老師竟然干著偷雞摸狗的勾當。
他沒注意,不小心發出聲音,被老師聽到了。對方威脅他不許說出去,樫村弘樹起初確實是一言不發,直到幾天后他看到電視里提到那件連環盜竊案升級成殺人案件。
早熟的男孩立刻明白一切,卻陷入了更深的恐懼。
說還是不說,都會帶來嚴重后果,他無法做出抉擇。好在那一天,有個善良正直的警察喊住他,為他送上那一把糖果。
“弘樹”
“媽媽”
樫村夫婦趕到,樫村弘樹眼睛一亮,一把撲到母親懷里,這段時間的恐懼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
父親樫村忠彬則向高木道謝,兩人都還西裝革履,顯然是剛從公司里回來的。但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了解事情過程了。
而且樫村忠彬和妻子對視一眼,又看看懷中的兒子,臉上流露出不同程度的苦澀。
經此一事,有件他們一直在考慮的事情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得到樫村夫婦離婚的消息,是高木轉到搜查一課一段時間后的事情了。
是的,高木最后還是得到了他應有的待遇。佐藤跑了醫院幾趟,查到高木的體檢報告其實是被他的一個同事調換的,對方嫉妒高木的機遇,就收買了護士幫他從中操作。
這種作弊行為怎么可能被接受佐藤當即把情況轉告給管理官,揪出那個投機者。
管理官鮫崎島治馬上就要退休了,當然不介意幫下屬一個忙。于是沒過多久,三系再添一員,實力比過去壯大不少。
有人加入,自然也有人離開。不只是管理官,三系中幾個比白野月見更早加入的,比如阿陸,現在履歷積累夠了,也就升職到更高的位了。
“所以,那孩子轉學去美國了”松田陣平抬起頭。
“是的,他父母離婚了,孩子判給了樫村夫人,弘樹君現在也跟著媽媽改回以前的姓氏澤田。按照澤田女士的說法,只有國外那種更開放的教育模式才能讓弘樹過得開心。”
精英家庭出身的白鳥對此見怪不怪“他們是對的,以那孩子表現出來的早熟和忍讓,他確實不適合在這里。”
高木說“我知道只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了孩子,那對夫婦竟然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做出決定后立刻和平離婚,財產都是按照最標準的模式分割的,只為了能讓孩子擁有一個正常的童年。
白野月見勾了勾唇。
“這不是挺好的嗎”她說,“說不定等到以后我們再跟弘樹君見面時,能看到一個比現在更加閃閃發光的他呢。”
幾人想了想,覺得也是,便也不再困擾。
唯獨松田陣平微微側目,注視著身旁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