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站立于月光下,灰白色的輝光落在他身上,給他鍍了一層朦朧的光暈。
以往桀驁不馴、對什么都不屑一顧的青年,此刻看上去竟然有些心事重重,甚至到現在,他的目光都沒有跟白野月見對上,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白野月見微微側目。
“你想得到什么回答”她輕聲開口,與以前那種輕飄飄的回答不同,此刻她的聲音是沉靜的。
“嘖,那種事情想也知道吧。”
松田陣平撓了撓頭發,轉頭正要說話,卻在看到搭檔含笑的灰眸時止住聲音。
“白野”
“嗯”
“你其實早就知道了吧。”
“嗯。”
短短幾句對話,問的人直截了當,回答的人也不做掩飾。
松田陣平閉上嘴。他轉過身,借著月色靜靜地打量著面前這個相處了三年的搭檔。
白野月見晃了晃手里的小酒杯,平靜地看回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松田陣平一聳肩,像是無可奈何似的,整個人松懈下來。
他走到白野月見對面的椅子上,長腿交疊著坐下。
“為什么你一句話都不說啊”
松田陣平問,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慌亂的抱怨。白野月見溫和的笑了一下,這種語氣,竟是和一周目記憶里那個更喪氣的卷毛青年重合了。
只不過記憶里那個青年是被她親手調教著,才從摯友死亡的陰影中擺脫。那時候的他會對她產生好感卻也正常,畢竟人都是會移情的。白野月見沒想到這一次她把萩原研二救下來了,他的感情還是沒有改變。
不過看著青年熟悉了兩周目的臉,白野月見還是稍稍柔和了神色。
“你覺得我應該說些什么說了之后,你又會做出怎樣的表情呢”
為他的深情而感動還是為這份她不能做出回應的感情而為難不論哪種反應,都不是白野月見會做出的。
她來搜查一課是為了實現自己的計劃的,而非來這里跟什么人談戀愛。所以她會用最溫柔的方式寵著她的后輩,也會在需要離開時毫不猶豫的抽身而退。
她不在意,只是這樣。
松田陣平愣了一下,隨后泄下氣來。
“算了也對。”
他嗤笑一聲,有些無奈的按住自己的額頭。這種事情的確不是直接言說可以解決的。其實不久前他就借著酒勁向她的方向邁出過一步,卻被對方用溫柔的力道推了回來。現在他也是因為白野月見馬上就要調離搜查一課了,才拉她出來說上這么一句。
“我差點忘了,你只是看上去溫柔,實際上比誰都自我。”
“那我就謝謝你的夸獎了。”
“想也知道這不是夸獎吧。”松田陣平瞥了一眼笑吟吟的搭檔,她彎著眸,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輕聲道“我說是就是。”
“哼。”
松田陣平嘆了口氣,“沒關系,不管怎樣”
他也不會因此而收回這份感情。
這時,小酒館內的歡聲笑語又高了一個八度。兩人轉頭看去,里面人頭涌動,似乎發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