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志保撐著傘,行走在雨幕當中。
布魯克林的大街上空蕩蕩的,難得一個雨天,天氣陰冷,刺骨的寒風平等地侵襲著每個不曾包裹面頰的路人。
快入冬了。
她把脖子上的圍巾拉得更上了些,好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
這幾天是她們學校與nyu的合作交談會,宮野志保和澤田弘樹作為學校兩個特招的天才博士,自然而然也受到邀請,過來參加會議。
趁著休息,宮野志保獨自一人離開了酒店。
她坐出租車來到這個街區,下車又徒步走了幾條街,終于來到約定的目的地。
一家開在街角的私人電影院。
門口很狹窄,只能通過一個人。宮野志保收起雨傘,走了進去,沿著往下的臺階一步步走到地下,面前的景色豁然開朗,是一個打著暖黃色燈光的安靜店鋪。
紐約寸土寸金,這樣的小店注定不會有太大空間,擺放vcd的架子之間只留出一條窄窄的通道供人行走,架子上擺滿了各種類型的電影。
店主坐在桌子后面看著手機,看到她時懶洋洋地抬了抬頭,說了句“三號房間。”
宮野志保便走進簾子后面的通道。
找到三號房間,推門進去,里面正在播放著一部文藝片。是近年來相當受追捧的一部,在歐洲三大電影節上賺盡了風頭,主演克麗絲溫亞德也由此一舉從母親的盛名之下逃脫,成為又一位世界著名的女明星。
宮野志保進來時,電影正好放到最后一段。女主角回到闊別多年的故鄉,隔著河流看到了遠處正在草地上歡快玩耍的親人們,他們的聲音是那般動聽,像百靈鳥一般。可她不敢再去見他們,千瘡百孔的心已無法承受更多的溫度,于是女主角心碎地望著那個方向,一步步踏入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這條河流,就此結束了這段給她無盡痛苦的生命。而等到翻滾著的水流吞沒了這個生命,正在玩耍的女主角的親人們忽然把一個皮球踢了過來,一個小孩子起身跑過來撿球,但等他過來時河面上就只剩下一個皮球,隨著水流起起伏伏。
電影也就在這種空虛和悵然若失中結束了。
導演給了克麗絲溫亞德入水之前的正臉一個長鏡頭,那雙水晶般的綠眸帶著令人心折的痛苦,想伸出卻又不敢觸碰的復雜情緒盡數流淌在眼中,是被影評家們津津樂道的一個鏡頭。
這個鏡頭打動了全世界的人,但毫無疑問,這打動不了此刻房間的另一個人。
白野月見捧著一盒焦糖味的爆米花,不緊不慢地吃著,銀幕的光灑在她臉上,她的表情相當平靜。
聽到腳步聲,她朝后方投來淡淡一瞥。
“很忙”
“是有點。”宮野志保說道,“學校里有人纏著我不放。”
“看來我們大名鼎鼎的宮野博士很受歡迎呢。”
一聲淡淡的調笑,宮野志保回以無奈的眼神“你就別取笑我了。”
宮野志保在沙發上坐下,與白野月見剛好是挨著的。
“所以呢找我有什么事嗎”
白野月見遞過去一個透明的密封袋,宮野志保接過來,借著屋內的光看了一眼,袋子里是一根銀白色的頭發。
“這個是什么”
“貝爾摩德的頭發。”
宮野志保頓時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原來如此,你是要我追尋貝爾摩德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