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之將一些想法壓在心底,準備先應付完眼前這個氣運之子再說。
待到裴肆之的意識從系統中抽離之后,臉上已經換了一種表情,徹底進入劇情和人設里,開始狂飆演技。
“防控線我只是平民出身,聯盟國怎會將防控線告知于我,請恕我確實不知曉。”
裴肆之雖被鎖鏈禁錮住手腳,只能被迫抬頭仰望,身體居于人下,但他的視線與艾瑞克對視卻絲毫不落下風。
他的這幅皮囊實在不錯,明明是個aha,卻并不顯得粗獷。
皮膚白皙,烏黑的短發分外干凈利落,身形清雋挺拔,氣質淡然又冰冷,仿若月華似水般出塵,遠遠看著就像一副不褪色的畫卷。
衣衫破舊,被鞭打過的痕跡還在衣物上殘留,沾染著暗沉色的血跡。
胸前的軍徽被擦拭的很干凈,側臉的輪廓凌厲,透露著一種淺薄的疏離感。
氣質上的清冷與身體的狼藉交織在一起,只會勾起其他人意圖凌辱的念頭。
想讓他變得更加狼狽,渾身沾染污穢,落入深淵般的模樣。
艾瑞克盯著裴肆之的臉,他的瞳孔緩慢縮小,深藍色的瞳孔里染著不名狀的興奮,神情戲謔玩味。
若是熟知艾瑞克作風的人,怕是早就在心里默哀了。
勾起這位帝國太子的興致,可不是什么好事。
艾瑞克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么堅韌不屈的精神。
他最愛的便是將那些硬骨頭的人碾碎在腳邊,漫不經心的折斷他們的脊梁。
看著他們跪在地上哭泣求饒,涕泗橫流的樣子。
“被譽為聯盟國的璀璨啟明星,星元221年帶隊一舉攻破帝國納塔防線,斬殺帝國斯維特中將。”
“在戰場上多次以少勝多,狠狠打擊了帝國的囂張氣焰,破格晉升少將。”
艾瑞克念著裴肆之的功績,語氣慢條斯理。
目光像是捕捉到獵物的猛禽,一動不動的注視著裴肆之,沒有從他身上移開半分。
這是一個月前裴肆之晉升少將時,來自聯盟國議會的贊言,被鐫刻在豐碑之上。
“大名鼎鼎的聯盟之星,能重創我們的氣焰,同時擊斃帝國身經百戰的中將閣下,又怎么會不受聯盟國重視呢”
“為了抓住你這個區區平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連帝國親衛軍都殉身了好幾人。”
艾瑞克似笑非笑的眼神望向裴肆之,他狹長的眼角微微勾起,如鷹一般鋒利,仿佛是在嗤笑裴肆之拙劣的借口。
裴肆之抿了抿唇,因多日拷打而失去血色的唇緊緊閉著,他閉上眼,錯開了艾瑞克的視線。
之后無論艾瑞克說什么,他也沒有半分的回應。
“好,很好。”
艾瑞克不怒反笑。
他好久沒遇到過如此硬骨頭的人了,真是讓他,有些熱血沸騰。
艾瑞克的話語里含著的溫和笑意,卻令門外站著的獄警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打了個寒顫。
獄警清晰的記得上次被艾瑞克殿下這般笑過的人,最終下場是多么的凄慘。
那是一名被記載在帝國歷史上的反叛軍首領。
獄警已經忘記了反叛軍首領的模樣,但仍舊難以忘懷那個前期囂張跋扈,滿口臟話的人,變成了一塊血肉模糊的爛泥般跪趴在地面上。
他一句接一句的哀求,賠罪。
滿臉的涕泗橫流,口口聲聲希望艾瑞克殿下能高抬貴手,賜他永恒的死亡,不再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絕對無法控制自己怵然的心悸。
那時獄警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血液渾如停滯在血管,遍身充斥著畏懼和恐慌。
獄警沒敢去窺探這次艾瑞克殿下準備做些什么。
他眼睛盯著鼻子,目不轉睛,老老實實履行著自己的本職工作。
而在牢獄中,艾瑞克松開了桎梏著裴肆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