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門前,裴肆之身著一襲青色長袍,他的長發簡單束起,有幾縷散發落在肩邊,正含笑與旁人道別。
“兄長不必擔憂,硯已是加冠之年,怎會照顧不好自己。”
站在裴肆之對面是一個面容俊朗,身材高大挺拔的男子,正面露憂愁望著裴肆之。
“沈家現雖陷入泥沼中,可也尚留有一些底蘊,你若是在宮中受到折辱,定要和兄長說,切莫委曲求全。”
裴肆之眼瞼輕顫,柔聲道“硯知曉。”
沈家雖是書香世家,但人丁并不算旺盛,這一代只有沈景鑠、沈端硯兄弟兩人。
和自小體弱,生性安靜的沈端硯相比,沈景鑠和他就是兩個極端。
從小就上房揭瓦,無所不做,常常偷翻墻出去和其他小孩打鬧,令府中的侍女頭疼不已。
但沈景鑠從小卻很疼愛他這個病弱的小弟,出門回來都不忘給他帶喜愛的點心。
后來沈端硯被立為丞相,沈景鑠則擔任統領守衛,獲得先皇蔭封,晉升為撫軍將軍。
沈家二子一度成為京城美談,一文一武皆是濟世之才。
直到這次沈家遭難,常年居于邊疆,少回京都的沈景鑠才急匆匆趕來。
朝堂上的爭斗他向來看不懂,也懶得牽扯進那些紛爭中,但這次沈景鑠不得不逼自己去了解。
小弟先天不足,他作為兄長,又怎能放任對方一個人面對困境。
“你當真是暫住宮中皇上沒有為難你”
沈景鑠猶豫了片刻,心里終究還是有點隱隱不安。
“是啊,陛下仁愛,此番或許只是想讓我隨身伴駕。”
裴肆之淺笑著,聲音透著一種溫潤柔和的氣息,輕聲安撫著對面的沈景鑠。
眼見著時辰很快就到了,裴肆之在倚云的攙扶下踏上馬車。
最后留在沈景鑠眼中的是自家小弟清瘦的背影。
淺藍色衣袍在風中舞動,寬大的外袍顯得他身形略顯脆弱,離去的身姿卻依舊挺拔而優雅。
沈景鑠只能滿眼擔憂,又無可奈何的望著對方離去。
在裴肆之轉身的同時,沒有人看到裴肆之垂下的眸子中劃過一絲疑慮和深思。
小零,你認為任務世界是怎樣的存在,平行世界又或者是虛構的世界
上一個世界中原主是孤兒,身邊也并沒有親人,裴肆之原以為每個世界投射到的原主都會是這樣。
但很顯然,這個世界的沈端硯不僅僅有親人,而且關系顯然還很親近,不是那種泛泛之交。
而且不知為何,沈景鑠竟給裴肆之帶來了些許熟悉感。
可裴肆之確定,在他的生活中絕對沒有遇到過類似沈景鑠這般的人。
不論是他小時候住的狹窄骯臟的街道,還是后來一步步往上爬,在高樓大廈的商宴上。
系統手冊上寫的是平行世界,宿主您怎么了,哪里不
對嗎
001有些困惑。
裴肆之抬腳上了馬車,待到馬車漸漸遠離沈府,裴肆之才收回了自己放在沈景鑠身上的目光。
他沒再糾結這個問題,只是準備以后多注意一下沈景鑠這個人。
與此同時,一旁伺候著的倚云忍不住開口道。
“大人,您為何要瞞著大公子,要奴婢說,您不如和大公子一同去邊疆。”
“天高皇帝遠,大公子手中還握有一枚虎符呢,皇上他那樣對您,以后若是真入宮,怕不是”
倚云不知道昨日沈端硯進入長樂殿時都與皇上談了些什么,可也知道絕對不是什么好事情。
尚未入宮就已經將大人磋磨至此,更不用說真的入宮,天天伴在那位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