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驤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可是,可是我一路上都在害怕公子您我半路都想回去找您了,又怕您怪我”
“不怪你。”
陸雨梧溫和地道“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再抬起頭,他看向走過來的興伯“興伯,祖父呢”
興伯一雙渾濁的老眼將他上下看了又看,他不像年輕人那樣情緒外露,卻分明也松了一大口氣“老爺還在宮里,這兩天都沒回來。”
“我昨天夜里才遞了消息去宮里,他雖然沒回來,也沒說什么,”興伯看著他,嘆了口氣,“但是小公子,老爺的心一定為您懸著呢,快,咱們要快告訴他,您回來了。”
“我換件衣裳,這便親自入宮,去找祖父。”
陸雨梧說著,便往屋子里去。
陸驤自己還渾身塵灰,卻只凈了手就趕忙去給公子找衣裳換,他在箱籠里翻找著“公子,要穿官服嗎”
陸雨梧解開外袍的衣帶“不,這趟不是辦差,常服就好。”
陸驤“哦”了一聲,很快找了一件衣裳出來,轉過身卻發覺公子身上竟然纏著細布,他大驚“公子您受傷了”
“你和青山不也是嗎”
陸雨梧看了一眼他衣襟里露出的細布,“既是被人追殺,受傷有什么奇怪的,撿條命回來就算萬幸。”
陸驤抱著衣裳走近“您傷到底重不重需不需要先換藥”
“好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陸雨梧接過衣裳,將他趕出內室,房中一時靜悄悄的,他垂眼看向肩骨處潔白的細布不知何時又浸出血來,也沒在意,扶著肩慢慢穿上內袍,再套上外衫。
“什么人”
外頭忽然傳來陸青山的冷斥,陸雨梧才系好衣帶,他一頓,轉身走到外間門口,外面四方瓦檐攏著綿綿細雨,青灰的天色里,衣袍青黛的年輕侍者持劍將一個女子圍在其中,她身著群青色衫裙,烏黑的髻邊點綴一朵群青銀蕊的海棠絹花,珍珠在她白玉似的耳垂微蕩,她臂彎素白的披帛拖地,浸滿水澤。
只一抬手,那披帛飛出,一瞬纏繞住陸青山與陸驤他們幾人手中之劍,陸青山與陸驤反應極快,立即挽住披帛,正欲飛步上前。
“青山。”
陸雨梧出聲。
陸青山與陸驤聞言,立即頓住。
那女子一雙眼看向階上的少年,他才換過一身銀灰色纏枝蓮紋的圓領袍,發髻整齊,簪白玉。
她想到柏憐青傳來的信中說,此人為救細柳被那費愚一刀穿透肩骨,她不由打量起他那一張臉,生得一副清妙骨相,果見幾分蒼白病態。
她抬臂收回披帛,視線在陸青山與陸驤以及廊上廊下所有侍者身上一掃而過,最終定在那少年身上“你該慶幸你叫住他們,否則今日除你以外,我定教他們死個干凈。”
她的聲音裹著陰寒殺意,襲向陸雨梧。
縱然陸雨梧并無武功在身,但他了解陸青山與陸驤他們,他們這般如臨大敵的模樣,已說明這神秘女子并非口氣輕狂,她是真的有這個本事。
陸雨梧冥冥有感,定定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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