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只是細柳丟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呢”
窗外細雨沙沙,烏布舜看著陸雨梧道“是人都有自己的來處,紫鱗山主玉海棠也不是她的本名,她原姓程,名芷絮。”
陸雨梧猛地側過臉,盯住他。
屋中挖的一個淺坑里火堆已經快燒盡了,釣鉤上的茶壺搖搖晃晃,大醫烏布舜站在一片晦暗的陰影里“聽說,周昀周大人那位早逝的夫人也姓程。”
火星子噼啪幾聲。
陸雨梧心頭一震,周世叔的夫人早逝,他雖從未見過其人,但蘢園里的那棵山枇杷樹卻清晰地刻著一個人的名字
程氏,芷柳。
半開的窗外風雨如晦,陸雨梧近乎遲緩地抬頭,吹來的寒風迎面刺骨,他望向那片凄風冷雨,有生之年,他頭一次心中生出一種巨大的無力感。
哪怕今日陰雨,天光亦織如密網朝他壓來。
壓得他喘不過氣。
太陽底下,人如塵埃,他亦只是其中一粒,回過頭,竹床上的女子一雙手臂被紫杉木刺扎出點點血痕,他還記得江州山野,衰草掩蓋的山洞。
那天,她蜷縮在他的懷里,渾噩地說“我要活,不要死。”
陸雨梧用衣袖邊緣輕輕擦拭她紅腫的手,她像是有些微弱的知覺,指節動了動,本能地追逐他手掌的暖,想要蜷握他的手指。
他不敢回握,怕她疼。
卻輕輕貼著她的手,給她所有。
他想讓她活,不要死,也不要痛。
“讀書以明志,可什么是志無論是令天下百姓豐衣足食的遠志,還是令親朋摯愛安生的夙愿,若無外力強權,也不過只是一個庸碌書生爛在肚子里的空文。”
他想起盈時失蹤的那一年,老師鄭鶩在京郊與他辭別,老師拍了拍尚還年幼的他的肩“秋融,無論是為了什么,一個人若只有一顆光明的內心是不夠的,這世上多的是知理而不肯就理的人,你要往上走,一旦風云際會,你便長大了,再不必以我,以你祖父為蔭蔽,而你,自可為人之蔭蔽。”
樸樕成蔭,則為人蔽。
陸雨梧垂眸,久久地看著她紅腫的手指,瘦削的臉龐。
春雨連綿,聲勢漸盛。
“盼圓圓,”
他回過頭,窗外風雨晦冥,細密如織,冷清天光映照他眼底堅毅,他的聲音微不可聞,“以我為蔽,風雨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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