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奚聽不清他們說了什么。
傳到她耳中的只有刺耳的轟鳴聲。
那是什么。
季燕北在和誰說話。
他們在說什么。
僅僅是這樣。
林也奚都感覺到了混亂與癲狂。
不只是她沒法聽清他們在說什么,在場所有人都只聽到了足以讓人瘋狂的嗡鳴聲。
那不是現實中任何存在能發出的聲音。
充斥著無法描述的混亂和無序。
已經有人無法承受。
跪伏在平臺的黑衣人開始瘋狂地磕頭,不斷乞求著,哀鳴著,更有人七竅流血,瘋狂抓撓自己,甚至攻擊自己。
季燕北手一用力。
那嬰童腦袋瞬間漲紅,如同被勒住了喉嚨一般,幾乎要窒息。
我行佛還在狂笑著“有什么用哈哈哈哈,天道不可掌握,無人能駕馭哈哈哈哈渺小的人蚍蜉撼樹罷了不可能不可能的這般螻蟻如此低賤卑微怯懦愚昧”
一陣陣刺穿大腦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猶如靈魂被狂風席卷,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理智蕩然無存。
只剩一具具行尸走肉。
在至高無上的存在面前。
人若無物。
季燕北胸口的咒印爆發出鮮紅的色澤,如同虛空中的鬼魅一般,一道道紅色絲線像盛開的血色蓮花般附著至他的肩膀、手臂、直至手掌處。
砰地一聲。
他捏碎了那讓人作嘔的細瘦腸子。
倒懸在空中的嬰童腦袋發出凄厲的慘叫。
我行佛失去了“心執”。
它徹底瘋了。
做完這些,季燕北面色蒼白如紙,額間青筋鼓起,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無主的天道,將歸于虛空。
那讓人瘋狂的囈語陡然消失。
林也奚最先從混亂中蘇醒,她看到了搖搖欲墜的季燕北。
她一把扶住他。
異變陡生。
我行佛的頭顱落到了血肉上,他失去了神格,淪為怪物。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化天境的強者。
嬰童發出尖利的笑聲。
一陣陣嘻嘻嘻中,他長到了那團血肉上,一條條滑膩的觸手向外蔓延,腐臭味讓人作嘔,濃烈的毒霧讓人渾身刺痛。
林也奚反應極快,她扶著季燕北,一個起落便遠離了那團怪物,跳至樓梯口處。
許輕如的情況也很糟糕,她頭發散亂,七竅流血,身上也因為抓撓而皮開肉綻,好在一雙眸子還是清醒的。
“那是什么”她問道。
林也奚“瘋了的我行佛。”
失去了天道的我行佛。
不再是大司命。
也不再是人。
只是一團發瘋的肉塊。
觸手揮舞向平臺。
刺進黑衣人的心臟。
汩汩血液通過觸手,涌進了那一團巨大的肉塊。
黑衣人失去了自我意識。
他們起身,竟主動走了過去。
觸手的尾端爆出了利齒,啃噬著他們的頭顱、脖頸、身體、四肢吸干所有血肉,只留一副枯骨。
肉塊在不斷脹大。
原本便有籃球場大小的肉塊,竟又膨脹了近十倍。
它霸占了整個平臺。
肉塊因吞噬黑衣人而生出了一張張人臉。
他們空無地附著在血肉上,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
許輕如干咽了一聲,道“跑吧,這不是我們這個境界能對付”
她話沒說完,林也奚一劍劈了過去。
許輕如“林也奚”這瘋女人是要找死嗎
林也奚“殺了它,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