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渴。”
她們已經走了差不多五里,離青葵縣還有七十里,不省著水喝,半路還得到處找水。
家家戶戶都帶了水,見牛車停下,各自拿著竹筒走了過來。
“三堂弟,咱啥時候能到縣里啊”
“一直走的話半夜能到。”趙廣安看向樹葉縫隙里的天,補充道,“但再過一會兒就會熱,咱們得找個地休息,太陽落山再趕路。”
“那啥時候能到”
“三天后吧。”
“這么久”
“沒辦法。”
村里有老人孩子,一直走的話,他們身體吃不消。
這時,老村長杵著拐杖來了。
不知他去哪兒找回來的拐杖,有了它,整個人有了身材和威嚴。
他走到老吳氏身旁,張著嘴要說點什么,趙鐵牛眼疾手快捂了他的嘴。
“四叔,你嗓子不好就別說了。”
老村長狠狠拍他手背,深邃的眼快把趙鐵牛瞪出個窟窿來。
趙鐵牛把手拿開,老村長一拐杖打了過去,“你的手摸過雞屁股啊這么臭”
“你怎么知道”趙鐵牛指著板車上的籠子,“三嬸家的雞拉的屎太臭了,我摸它屁股看病呢”
“”老村長沒忍住,又揍了他一棍子,“滾。”
趙鐵牛捂著挨打的胳膊跳開,片刻后,又扯著嗓子道,“四叔,你嗓子壞了,不能說話。”
很多事情還要四叔主持,他有個閃失,族里鐵定會亂。
就說去縣里這事,四叔是長輩,他在場,廣昌堂兄雖有怨言也不會擺臉色,他要不在,廣昌兄把他們轟出來怎么辦
他抬起手,朝手掌哈氣,后又在衣服上擦了擦。
見他這樣,老村長眼皮跳個不停,捂嘴就喊兒子。
趙大壯上前,“爹”
老村長指著趙鐵牛,“把他弄遠點。”
趙鐵牛叫苦,“我也沒做啥啊”
不讓四叔說話是為他好,看趙大壯過來,他縮了縮脖子,“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走出去幾米遠,再次吼起來,“大壯堂兄,勸四叔少說話。”
別啞了看到廣昌堂兄啥都說不出來。
見他如此關心老村長,消停的老太太不禁道,“別說,鐵牛這娃比大壯還擔心四弟呢。”
老吳氏跳起,“你啥意思”
老太太無辜的聳肩,“我夸鐵牛兩句怎么了”
眼看妯娌兩又紅了臉,老村長感覺頭疼又犯了。
趙大壯勸他娘,“鐵牛說得不錯,爹的嗓子啞了,不說話恢復得快些。”
“你說你都這把歲數了,活得還不如大壯通透。”老太太嘲諷道。
“你自己又好到哪兒去廣昌媳婦曬成那樣了也沒見你關心她兩句”
“”
別說老村長,梨花都隱隱感覺到頭疼了。
逃荒呢。
有工夫吵架,不如想法子找水,三天才能到縣里,大家伙帶的水肯定不夠,不早作準備,渴了就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