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頓時笑沒了眼。
祖孫兩其樂融融,和兩個妯娌坐在一起的元氏都快被臭死了。
她向族里人借了一張竹席,兩個弟妹不由分說牽著孩子就坐了進來,她雖不高興,可她是長嫂,只能留位置給她們,誰知邵氏一脫鞋,腳比雞屎還臭。
她捏住鼻子,“三弟妹,你多久沒洗腳了”
這味道,怕不是光腳鉆過雞籠吧
邵氏也聞到自己的腳臭味了,尷尬道,“幾天吧。”
梨花病后,她寸步不離的守在門邊,別說洗腳,衣服都沒換過。
見元氏柳葉眉都皺沒了,她問,“很臭”
“臭不臭你不知道嗎”同樣被臭得捏住鼻子的趙文茵尖聲質問。
邵氏老實回,“我聞著還行。”
“”趙文茵張嘴干嘔,推她,“走走走,走遠點。”
元氏沒有制止女兒的行徑,“三弟妹,要不你去洗個腳”
邵氏面露難色,“沒水啊”
老村長再三提醒她們省著水用,她這時洗腳,不是找罵嗎不說老村長,單是老太太那關就過不了。
元氏給她出招,“要不找梨花,讓她向老太太討點水”
老太太最疼梨花,梨花開口的話,老太太不會說什么。
邵氏心有踟躕,“估計不行,前幾天她要我放她出去,我沒同意,她心里恨著呢。”
夜間,她聽到梨花罵她重男輕女,疼兒子不疼她。
語氣咬牙切齒的,仿佛要把她生吞似的,嚇得她都不敢閉眼,甚至把兒子送到娘家住了幾日,昨天梨花病好她才敢去接人。
此刻要她找梨花要水,她沒那個膽兒,“大嫂,我穿鞋,腳伸遠點行不”
不行又能怎么辦元氏挪到另一頭,背對著邵氏。
邵氏縮起身,盡可能的離她遠點。
這事擱平時,周圍的媳婦肯定會竊竊私語一番,但她們太累了,昨晚進山挑水忙到快天亮,接著又火急火燎的收拾行李趕路,小腿又酸又疼,哪有精神閑聊
何況,她們還得做午飯呢。
出來得急,沒來得及準備干糧,眼下快晌午了,大人不吃,小孩也餓了。
思及此,她們不坐了,找帶了釜鬲的人家商量搭伙做飯,柴火滿地都是很好找,水和糧的話各家分攤。
有釜鬲的人家自知不是擺架子的時候,找好擺釜的地就著手煮飯事宜。
她們生火時,劉二回來了,他記著梨花的話,沒有大聲嚷嚷,而是把梨花拉到一旁說的,“山下共四家人,兩家有臭味,其余兩家院里沒人,不知搬走了還是待在屋里,谷底我沒去。”
谷底房屋密集,他怕驚動大棗村村長,照三娘子的話,村長不是好人,知道他發現村里的秘密,沒準會殺他滅口。
“三娘子,留在這兒太危險了。”
村里一戶一戶的死,要么是饑荒給鬧的,要么有瘟疫,劉二問,“要不要告訴老村長”
“暫時別說。”梨花沉吟道,“這會兒又熱又曬,趕路的話好多人受不了,要不你守在這兒,發現不對勁立刻喊人。”
眼下只有這樣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