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學老吳氏剛剛的表情,揚起下巴,眼神下瞥,嘴角微勾的鄙視回去,然后在老吳氏的咬牙切齒下,倨傲的扭頭走了。
“”
這些年,族里人對妯娌兩的爭吵已習以為常了,是以無人幫腔,豈料兩人這次較真打了起來。
老吳氏五官扭曲的壓在老太太身上扯她頭發,老太太也不是善茬,捏著草鞋猛拍老吳氏的臉,落下指甲印的臉猙獰不已。
梨花和趙廣安聽到嚷嚷跑過去時,兩人已經被拉開了。
老村長杵著拐杖,嘴唇吃力的張張合合,沒有聲音,趙鐵牛專心致志的盯著他的臉,語速極快,“這么多小輩看著,你兩就打架,丟不丟臉哪”
“往日斗斗嘴也就算了,現在逃荒呢,你兩就不能收斂點,給小輩們做表率是不是要等小輩們有樣學樣才開心”
老太太拂了拂凌亂的頭發,眼角溢出幾滴眼淚,給疼的。
她瞪老村長,“雖說咱老趙家分家早,但長嫂如母,你媳婦不敬重我這個嫂子不說還打我”
但看她舉起草鞋,啪的一聲朝老吳氏頭上揮去,“我還讓著她不成”
老吳氏挨了一下,呲著牙要還手,老村長重重杵了杵拐杖,臉色鐵青,唇也顫起來。
趙鐵牛觀察老村長的嘴,眉頭忽皺,略有遲疑,“老婆子,不想過了是不是”
人群霎時安靜,老吳氏不可思議的扭頭,“老頭子,你啥意思”
老村長暴跳如雷,揮起拐杖就揍趙鐵牛,趙鐵牛求饒,“錯了,錯了,四叔你不是這意思。”
都怪四叔嘴唇哆得太厲害,他看不懂啊。
因老村長發不出音,族里又沒人震得住兩人,只能拉開人兩邊勸。
梨花給老太太整理頭發,勸道,“阿奶你年紀大了,傷著扭著都要修養好一陣子,不值當。”
老太太穿上鞋要起身,梨花壓她的肩,“頭發還亂著。”
“去棺材上弄。”
梨花以為她嫌地上臟,和趙廣安扶她起身,只見老太太拍拍衣,撐著車板爬上棺木頂坐下,居高臨下的俯視老吳氏,一臉挑釁。
梨花“”
眼看雙頰臃腫的老吳氏又要發火,趙大壯抱起她往自家竹席走。
人走了,老太太才哼哼唧唧的低頭整理衣衫,眼淚掉著,狠話說著,“往后她再敢動手,我還拿鞋拍她。”
話未說完,嘶的一聲,“三娘,輕點。”
梨花雙手頓住,“好。”
老太太頭發不多,混著草亂得跟鳥窩似的,梨花輕輕一順就掉下一大把,怕老太太再找老吳氏算賬,她將掉下來的頭發塞進懷里,問老太太怎么和老吳氏打起來了。
老太太捶棺,“老早就想打她了,今個兒趕巧她先動手,阿奶可不得下狠手”
“”
梨花提醒,“阿奶,咱逃荒呢。”
老太太冷哼,“要不是逃荒,阿奶非得讓你四爺爺開祠堂休了她不可。”
“”
馬上要亂了,只有擰成一股繩才能活命,真要讓老太太把關系弄僵,誰都得不到好。
她悄悄扯斷老太太亂成團的頭發,思索道,“阿奶,往后四奶奶再招惹你,我找村長爺告她的狀。”
知道孫女向著自己,老太太心里舒坦了點,“不用,你四爺爺懼內,拿你四奶奶沒辦法,她再敢亂說,阿奶撕了她的嘴。”
“”
以后怕還有得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