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牛杵著鋤頭,一腳踹過去,“老子弄死你。”
這條褲子是他補丁最少的褲子,為了進城特意穿的,眼下臟成這樣,他比誰都生氣。
那些人看他表情兇惡,迅速的退回路邊,趙鐵牛扛起鋤頭要追,老村長抓住他,唔唔唔的張嘴。
趙鐵牛甩了甩褲腳,眼里冒著兇光,“我的褲子臟了。”
老村長捏拳比劃。
趙鐵牛咬牙,“洗不干凈怎么辦”
老村長拍拍胸口,趙鐵牛瞪向路邊,“他們弄臟的,憑啥讓四叔你來洗。”
說著,摩拳擦掌的又要撲過去。
老村長又抓住他,急切的指著城門方向,嘴里唔唔唔,仍然沒聲。
趙鐵牛卻看懂了,安靜下來。
也許看趙鐵牛不好惹,沒有人往前湊了。
但后面那群人似乎不好過,梨花聽到好幾聲痛罵尖叫,她哆嗦的問趙廣安,“出啥事了”
“不知道。”趙廣安普通身高,回頭望也只能望到族里人的頭,“不關咱的事,咱別管。”
忽然,后頭有人撕心裂肺的喊,“沒有,咱啥都沒有,你們要搶就搶西山村的人啊,他們有糧有水”
這是梨花沒有聽過的女聲,她扯趙廣安衣袍,“是昨天的老丈一家嗎”
目前為止,只有老丈一家知道她們是西山村來的。
趙廣安沒明白,但聽趙鐵牛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你才西山村的,你全家都是西山村的。”
整個井田鎮,誰不知道“西山村”三個字是罵人的
趙鐵牛心里本就積著火沒地撒,被婦人一罵,不顧老村長阻攔,揮起鋤頭就沖了過去。
看過他發狠的難民扔下搶來的包袱,撒腿就跑,片刻驚覺無人追來,惴惴不安的回頭。
只見那兇惡的當家人揪著婦人衣領,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你再說一遍,誰西山村的”
難民們“”
這當家人,性情挺率真啊。
難民們之所以認定他是當家人是因為四輛牛車駛入官道后,發號施令的是他,他怎么說,其他人就怎么做,男女老少,沒有半句怨言,齊心得很。
所以他們才會扒他褲子求他施舍點吃的。
婦人被趙鐵牛唬得啞了聲,老丈忙上前求情,“是她嘴拙不會說話,郎君莫和他見氣。”
趙鐵牛斜眼睇他,“昨天我就瞧不起你們,一家子人也不少,被搶只敢護著包袱,連還手都不敢,現在我算看出來了,你們純屬活該”
“男的懦弱,女的刻薄,不搶你們搶誰”
老丈“”
趙鐵牛還要再罵,眼角瞄到氣得臉歪嘴斜奔來的老村長,一把松開婦人衣衫,“往后再讓我聽到你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婦人癱在地上,嚎啕大哭。
趙鐵牛跑到老村長跟前,憤憤不平的叫屈,“我可沒打她。”
老村長氣得發抖,掄起拳頭要揍他,他拔腿就跑,“四叔,快點,城門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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