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生由女孩到女人的轉變,其間需要一定的勇氣。
如果沒有男孩子甜言蜜語去哄騙,沒有情到深處的愛撫去催化,女孩內心的矛盾與膽怯一定會被拉扯到了極致。
曲瑤嘆了一聲氣,隨后走到窗戶邊,打開灰塵撲撲的玻璃窗。
酒店位于市區較為偏僻的一角,樓下是又黑又窄的小道,一個女人手推一輛簡易推車,推車上是琳瑯滿目的廉價耳飾品,那些飾品零零散散,閃靈搖晃,充滿著俗氣但又不過時的審美。
顯然,這個販賣耳飾品的女人剛收攤回家。
不知為何,曲瑤想起自己的媽媽。
曲秀婉獨自撫養她那些年,晚上也常出去掙外快,賣的都是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兒,雖然掙得不多,也足夠她們母女倆吃飽穿暖。
曲秀婉有遇到過對她好的男人,可最后都沒成,對方表面說不介意曲秀婉離婚帶一個孩子,可內心深處都暗暗介意曲瑤的存在。
曲秀婉幾次洞悉了那些男人的本性,干脆斷了再婚的念頭,獨自撫養曲瑤直到十歲。
想到曲秀婉,曲瑤就想到媽媽那可悲又無辜的一生,對比林霍與胡姝靈幸福圓滿的結局,曲瑤感到意難平。
拉上窗簾,曲瑤再看床上的人,身體突然又多出一股勇氣。
靠近床沿,她輕輕爬上床,身體慢慢躺下來,脖子枕在男生的臂膀上,隨即拉扯被子輕輕蓋在他們的身上,很快一股暖意包裹住兩人的身體。
兩個人同床共枕,蓋同一床被褥,男人身上絲絲縷縷的酒氣和香氣開始侵襲曲瑤的神經,讓她頗為忐忑不安的心更是一刻不得安寧。
下一秒男生翻身側躺,睡顏正對著曲瑤,手臂毫無意識地搭著曲瑤腰,然后找一個舒服的姿態繼續睡覺。
曲瑤被他這一動作困在懷里,整個人像一只受驚的鹿,不敢用力呼吸,也不敢隨意亂動,心里的煎熬可以用遭受酷刑來形容。
都說男生好色,他現在昏睡成這樣,無論如何他都色不起來了吧曲瑤又開始懊悔了,她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呢
再沒有比她更失敗的“狐貍精”了。
睡在他懷里,曲瑤不方便動彈,干脆強逼自己入睡,她的勇氣就止步到這兒了,能不能勾搭上他,全憑這男生好不好色。
一個小時后,曲瑤在自己細碎的思緒里迷迷瞪瞪睡著,她做了一個夢,關于自己的夢。
曲瑤很小的時候就出落得亭亭玉立,溫婉動人,到了初中更是一堆的追求者。
涼城較為閉塞,居民整體素質不高,街道上常有垃圾,人們隨地吐痰更是屢見不鮮。
在這樣“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風氣里,學校土著小混混和小太妹自然少不了,曲瑤因長得漂亮,遭到學校幾個小太妹的嫉妒,她們背地里經常罵她是騷貨。
曲瑤從小被教育做一個淑女,能不惹事盡量不惹事,但有一次她被她們扇了一耳光,第二天便往書包里放一個鎖自行車用的“u”型鎖,等那些女生聚眾出現,便抄起“u”型鎖逮誰砸誰,發狠似的專用“u”型鎖鐵實的那端去攻擊。
窈窕淑女一下子變成瘋人院里的神經病,幾個小太妹當時就嚇傻了,一個個像倉皇的老鼠,四處逃竄。
這件事后,曲瑤的舅媽被請去學校辦公室喝茶,還賠了一筆醫藥費,回來就劈頭蓋臉責罵曲瑤惹是生非,盡是給她們一家添麻煩。
說著說著,曲瑤的舅媽就哭了起來,說自己命苦,怎么就嫁給了這一家人,自己的孩子都養不好還要幫別人養女兒,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也是那個時候,曲瑤知道舅舅的家不是她的避風港,也明白了媽媽走后就意味著她沒有了家,所謂親戚間的親情,不過是如同發絲一般纖細且脆弱的東西。
“吧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