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頭一聲吆喝,云木香滿足了好奇心,主動起身。
周母回來院門沒關,站屋里直接能看到外面一身綠的男人。
她笑著招手,“直接進來吧。”
小伙子笑笑走進院子,停在屋檐下,他低頭翻開身上背的綠色郵包。
“云老師,有你的一張匯款單和一封信,麻煩簽收一下。”小伙子遞出筆,臉微紅地看了眼云木香說“周二哥這個月的匯款單晚了好幾天啊。”
“是,有事耽誤了,好了。”
云木香把筆還回去,習慣性掃一眼匯款單,瞧見那上面多出來的兩百金額,微微挑眉。
周母看到郵遞員的半邊身影,突然想到什么。
她走過去問,“就一張匯款單嗎”
小伙子點點頭,靦腆地合上背包,扯了扯雨衣走了。
云木香沖婆婆顯擺,“媽媽,以臣肯定立功啦,等天晴我們去南京西路逛逛,給媽媽買新衣服。”
“這個月多了兩百獎金。”最后一句壓低聲音,只說給婆婆聽,屏蔽了小個子淼淼。
周母掃眼金額,覺得兒媳婦是真能花,錢剛到手不說攢著,就已經安排出去。
可又很受用她惦記自己。
“我看不上賣的那些,我扯了布自己做,你的錢自己攢著。”
“那我這個月多出十塊錢生活費,給家里加餐。”
攢錢什么的,她兒子還小。
這次周母沒異議,只是有點心不在焉。
“媽媽,看信”
話沒說完,看到門外狂跑過去幾個人。
“媽媽,高家好像又出事了,她家跑過去好幾個人。”
“是嗎”
周母沒注意,云木香拆了信,才想起上次寫得信還沒來得及送出去,有些懊惱。
“剛剛怎么就忘了呢。”
好在信中單獨夾了一封給她的贊美,吸引走全部注意。
傍晚雨小了點,云木香又從母親那聽到一件事。
“江桃流產了,還淋了場雨,現在病懨懨地在醫院躺著。”
云木香第一個念頭。
李玉梅工作這下真保不住了。
她說給婆婆聽,婆婆也認可這點,江桃沒事都想攪三分,這下有理還不死死抓住。
周母過耳就忘。
她惦記另一件事情。
晚上洗漱上床后,才找到機會跟老周說。
“這個月馬上就到頭,可還沒見你大兒子的匯款單,我兒子級別蹭蹭張,這上交的工資倒是月月少,肯定又叫老大家的送去補貼娘家。”
“興許是忙,以臣這個月不也晚了。”
“晚了,好歹到了,今天剛到,我專門問那郵遞小伙,人家說沒有,錢沒有,信也沒有一封,他還記得家里頭爸媽是死是活。”
“你看看,哪有自己咒自己的。”
周父聽出老妻心里有氣,放下手里的書。
“要不然明天我給以恒打電話問問。”
“不準問,我倒是要看看,他什么時候能想起我們來。”
“”
難搞哦。
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雨,一連下了四天。
溫度驟然降低。
云木香從兩個媽的床上把兒子搶了回來,暖被窩效果特別好,抱懷里像個小火爐,能一夜安睡到天亮。
只起床更痛苦,恨不能把棉被裹在身上去上課,甚至后悔有表演安排了手風琴這類需要動手指的樂器。
云木香搓了搓手,掃了眼四面漏風的辦公室,抱著燙捂子才感覺人活過來。
“后勤還沒人來補窗戶嗎”
“忙哦,這一降溫降得,原本在操場舉辦的元旦匯演,直接挪小禮堂去了,之前準備好的計劃全部都要重新安排,根本抽不出空來。”
云木香站起身。
“男同胞們,這時候是你們表現的好機會呀。”
男同胞也瑟瑟發抖。
男同胞苦于沒有技術。
“云老師,還是別指望他們,你忘啦,去年讓他們修個窗,玻璃摔碎兩片,后勤遲遲沒來玻璃,咱們吹了一周冷風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