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殺殺復仇什么的,不適合我,像我這么文靜的弱女子,只愛好和平。”
隨著話音落下,愛好和平的江顏手上竹片劃破長空,飛速朝一片草叢擲去,速度快的肉眼好似只能瞧見一抹殘影,被竹片射中的草叢搖晃了兩下,就徹底安靜下來,一點聲響都沒再傳出。
仿佛氣勢如虹射出的竹片,只砸倒了幾根野草。
而已經從多方位視角探知到那邊情況的745,乖巧的噤了聲,安靜如雞。
比那兩只被江顏一箭雙雕,死的透透的野雞還要安靜。
文靜的弱女子只愛好和平信你個鬼
江顏走過去撿起地上的野雞,剛剛擲出的竹片準確無誤得穿過了第一只雞的腦袋,插進了第二只雞的眼睛里。
745也在暗處悄悄觀察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宿主。
利用眼睛的弱點進行狩獵,用力最小,殺傷最大,還是一串二,手法精準角度刁鉆。更別說,使用的工具還只是她剛剛隨手掰的破竹片,如果不是清楚江顏完全是靠的自身實力,745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已經背著它綁定了什么其他系統
所以才死活不要它
江顏拿著兩只野雞往深處的山坳走,心里咂摸一聲,這具身體的力氣還是太小了,胳膊軟綿綿的也沒有勁,這么近的距離,兩只雞腦袋都沒有穿透。
訓練計劃得盡快排上日程。
新安省地處祖國腹地,屬江南丘陵地帶,物產豐富,既可以種耐寒的紅薯玉米,也可以種易澇多水的水稻蓮藕。亞熱帶季風氣候讓這里四季分明,氣溫也大多溫和濕潤,光是按照這兩點來說,就非常適宜居住。
江顏的父母原本想讓女兒就近在首都周邊尋個農村插隊,閨女長得太漂亮不放在身邊不放心。但原主有自己的抱負,堅持要去更遠的地方做建設。
其實七五年已經沒什么人喊著口號期盼下鄉了,大家都清楚了這是怎么一回事兒,下鄉不僅累得要死要活,還吃不飽穿不暖,寧愿賴在城里做街溜子。但原主卻一再堅持,家里人拗不過她,最終給申請了新安省的插隊,想著南方水土好,物產又豐富,應該能吃得飽。
像江父江母這般想的人不少,因此來這邊的知青很多,前幾年間光是瀘水縣接收的知青一個季度就有兩茬。
可來了這邊才知道,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全國的農村都一樣,哪里都窮。
新安省冬天的確沒有北方冷,但是這邊沒有炕啊,建房子也不壘火墻,外頭多少度屋里就有多少度,一刮風下雪就濕冷濕冷的,凍得骨頭都生疼,夏天更是一直頂著太陽曬,溫度高的時候能達到四十度,要是沿海地區有海風還能好受些。
山里河里物產是豐富,但那是公家的,除了一年兩次的集體捕撈,根本不給私人弄。地里的收成減掉要交的公糧,余下的本地農家都不夠吃,還得去城里換了更便宜的粗糧才能勉強吃得飽,更別說體力跟不上,農活又干的一塌糊涂的城里孩子了,一天干的公分能換三四個手指長的紅薯就算好的了,想在這里吃飽除了心思活泛,就全靠家里接濟。
江家的條件在首都算是差的,雖是雙職工家庭,但干的都是體力活,江母懷江顏的時候因為勞累落下了病根,需要常年吃藥,崗位雖換了個輕省的,但工資也比原先少了三分之一。因此家里條件很是拮據,不過即便是這樣,也咬咬牙拿了不少壓箱底的錢票讓閨女一起帶下鄉。
叮囑閨女在村里安頓好后,去鎮上的供銷社多置辦些吃用。
下鄉后的第一個休息日,原主就搭著村里的牛車去了鎮上。
而這天也是江顏聲名狼藉的開始。
從平遙村到溪平鎮有二十多里地,山路不好走,腳程快的本地人也要一個多小時,坐牛車就要省力多了,一趟2分錢。
除了下鄉那天村里去接,原主還是頭回坐牛車去鎮上,身上沒備零錢,同車的人雖是一個村里的,但她都還不認識也不好意思借,正躊躇間,駕車的漢子許是看出她的為難,見她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個人大老遠的從首都來他們村插隊,又是頭回坐車就讓她下次再給。
沒成想,這份好心卻被人添添減減造成了黃謠,即便回程時,破了零錢的江顏已經把來去的車費都補上了,也架不住謠言傳播的速度。傳著傳著就成了她跟駕車的漢子有一腿,不然人家憑啥就不收你錢
之后更是什么跟張三摟摟抱抱,跟李四拉拉小手的謠言私下亂飛,而原主一邊深受謠言之苦,一邊還陷入了自我厭棄,單純地認為如果當初她帶了2分錢,是不是就不會遭受這一切了。
可憐的小姑娘不明白,別有用心造黃謠的人,根本不在乎你做了什么、你有沒有做。
百口難辯,在唾沫星子下性格逐漸變得畏縮的原主,更加不敢找他們對峙,謠言因此流散的更加猖獗。
以至于王二那種垃圾貨色都敢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江顏吃完了烤雞坐在山坳的泉水邊乘涼,想著那些糟心事搖搖頭,這狗屁倒灶的世界原主離開了也好。
低頭看向晃動的水面上,與自己年少時有八分相似的臉,江顏微微有些怔忪。
臉蛋是極為漂亮精致的,過白的膚色又給這副皮囊贈添了一絲孱弱蒼白,一雙杏眼比眼下的泉眼還要水潤通透,怯怯得望過來,任誰都覺得她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