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突然竄出的三人均是一副野戰部隊的打扮,身高腿長蒙著臉,最矮的目測都得有一米八往上,穿著修身的深綠色迷彩服,展現出堅實的體魄,頭盔上插著翠綠的枝葉,唯一露出來的眼睛,眼皮上也涂滿了黑黑綠綠的顏料,往腳邊的草叢一趴,就能完美融入進去。
“是烤雞好啊,承哥,這幫臭小子不好好模擬對戰,竟然溜到這地界兒偷吃”
一人伸長脖子狠狠吸了兩口氣,一開口就是京腔,說話間64式步槍依舊戒備的橫在胸前。
“你丫狗鼻子吧這都能聞出來。”
“去去去,會不會說話啊,拿爺跟狗比,小爺鼻子比狗厲害多了”
他都啃了一個星期的野果草根了,夢里都在饞肉,這幫臭小子倒是懂得享受,野味兒都沾上了他們從大院兒下到地方來訓練,是讓你享福的嘛是來磨礪是吃苦受難的兔崽子吃肉就算了還悄摸地吃獨食。
“不是我們的人干的。”
一直沒開口的傅承聿出聲,他跨出長腿順著泉水邊走了一圈。
若是江顏還沒離開的話,一眼就能看出,對方這是沿著她走過的地方又踩了一遍,而后就見他單手握住槍托,槍口點點江顏埋雞骨頭的地方。
“挖。”
旁邊二人立刻抽出腰后別的工兵鏟上前行動,兩鏟子下去就聞見了腥味。
“還有這里。”
傅承聿又指了一處地方。
二人速度極快,一會兒工夫就把江顏埋起來的罪證全都搜刮出來,叫花雞的泥巴都被敲碎了,一樣樣跟列清單似的,整整齊齊的碼在地上。
“獵了兩只山雞,烤了一只吃,還留了一只,好家伙,還是熱的,這是準備留著當夜宵啊平遙村的百姓膽兒挺肥啊”
“也不一定是平遙村的,誰會朝離村這么近的山頭下手跟你似的缺心眼兒啊”
“周毅你說誰缺心眼兒呢”
“誰搭腔說誰唄”
傅承聿看了眼天色,打斷了他倆的貧嘴。
“行了,破案了就把現場恢復原樣。”
“承哥,現在天氣熱了,雞放不住,這人晚上肯定會過來,咱們要不要守株待兔”
“不用,先完成訓練,這片山以后納入日常巡邏,巡山就只安排我們的人負責。行了,撤退”
此人細心大膽,還有極強的反偵察意識,難保沒有其它的危險手段,出現的時間地點又這么湊巧,傅承聿懷疑對方可能跟最近上頭點名的那起跨省偷獵案有關。
“得令嘿嘿,承哥既然案子破了,這罪證就由我來負責保管好了”
“你是想放肚子里保管吧艸,丁志斌你帶我分點”
而此時“膽兒挺肥”的“缺心眼兒”江顏,已經快走到了知青點。
大伙兒頂著略顯毒辣的太陽干了一上午的活計,中午更是悶得鞋都穿不住了,知青點門口的男知青一個個都脫了勞保鞋,光腳踩在鞋面上,或蹲或坐地捧著碗喝玉米糊糊,跟土生土長的農村漢子沒什么兩樣,哪還有在城里時講究的體面人模樣。
平遙村的知青點男女是分開的,隔著牛車寬的村路門對門,兩邊都沒有院門,院墻也只有半人高,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對面在院子里干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但好在到底分了兩處房子,廚房跟廁所都是獨立的,相比起其他地方已經好了很多。
也正是因為平遙村窮,早年饑荒死的人多,這才空下來不少老房子,稍微修葺下就能住人,只是條件不太好。
“看,江顏”
不知道誰低喊了聲,其他幾人一邊朝村道上望,一邊著急忙慌的把鞋重新套上。
等穿好鞋江顏也走到了近處。
她穿著普通的深藍色短褂長褲,一手拎著鋤頭,另一只手懷里抱著草帽,頭發簡單地挽起,露出細長白嫩的脖頸,走在日頭下那張漂亮的臉更是白得直晃眼,身段也生得好,鼓囊囊的胸脯硬是把寬松的短褂都撐了起來。
夾雜著熱浪的夏風,勾勒出她寬松的衣裳下,不過一掌掐的纖細腰肢與豐腴的臀線。路過他們跟前時余光都沒掃一下,似是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也不在乎他們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目不斜視就進了女知青院兒。
反倒是偷看的男知青一個個面紅耳赤。
臉皮薄的就把早就空了的碗扣在臉上,就著抬頭假裝喝粥的動作,悄悄地看兩眼。
等人徹底踏進了屋子,擠在門口朝那邊望的男知青才將將回過神。
“江顏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