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的臉被打得歪到了一邊,疼是有些疼,但她心里沒有太大的感覺,她自己有這個心理準備,她當初決定瞞著她媽領證的時候,就預料到過這個場面,她媽最不喜歡事情超出她掌控的范圍。
她一直不想讓她媽見徐清昱,是因為,她自己向徐清昱提一些事情,比如要多少錢,她還可以試著自我安慰調解,讓這些事情合理化,但要是讓她媽把她的那些要求擺到臺面上,一項一項地跟徐清昱提出來,而她像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一樣,等待徐清昱評估完她值與不值這些要求,再點頭或者搖頭來決定要不要結這個婚,她會受不了。
她也知道,她媽想提的那些要求,徐清昱肯定不會答應,他不是傻子,更不會當一個任人宰割的冤大頭,所以還不如先斬后奏。
不過就是一巴掌,也沒有想象中的疼。
蔡蕓打完這一巴掌還不算完事兒,她的手又揚起來,但是沒落到蘇念的臉上。
徐清昱擋在了蘇念的身前,蔡蕓剛做好的指甲劃過他的下頜,直接刮出了血。
蔡蕓看到他更怒,“你起開,我教育我女兒有你什么事兒。”
徐清昱淡聲回,“她是您女兒,也是我的太太,您有什么火沖著我發就行。”
蘇念擁上蔡蕓的胳膊,有些哀求,“媽媽,我們先回家好不好有什么事情我們回家再說。”
蔡蕓的眼睛落到她已經腫起來的臉上,到底沒再說什么。
客廳里很安靜,蘇念看著墻上滴答轉著的鐘表,站起來,圍著茶幾轉了兩圈,又坐回沙發上,想靜下心來處理工作,但是根本靜不下心來,房間的門緊閉,她媽在和徐清昱談話,并且拒絕讓她加入這場談話。
事情和她想的有些出入,她以為她媽生她的氣,但起碼會對徐清昱態度客氣,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兒,但她媽看他的眼神很不對。
她又慢慢轉到門口,里面聽起來沒什么動靜,蘇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松一口氣,談得順不順利她不知道,至少沒有聽到她媽的破口大罵,很少能有人讓她媽忍住脾氣,除了在她爸面前。
蘇念最后又轉到廚房,本來是想倒杯水喝,看到桌面上還剩的半瓶紅酒,也沒有去拿酒杯,就倒在了水杯里,她坐到廚臺上,看著窗外的夜色,小口小口地抿著酒。
不怪她媽心理落差大,以前他們家的廚房比現在這個房子都要大了,她媽脾氣不好,但最喜歡做飯,她爸也最愛吃她媽做的菜,現在這個廚房,轉個身都能碰到頭,她媽應該也沒了做飯的心思。
其實他們臨熙園還有僅剩的一套房子,就是她一直想賣的那套,雖然比不上他們家之前的房子,但比這套要稍微大一些,蘇念原本以為她媽死活不讓她賣,是想搬過去住,但現在看來,她也沒有搬過去的打算,不知道她留著那套房子要干什么。
蘇念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希望公司到年底情況會好一些,給員工的年終獎發得豐厚一些,去年就沒發多少,今年再不發,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她沒有頭緒地捋著一些事情,半瓶紅酒也被她喝得見了底兒,書房那邊終于傳來動靜,蘇念忙從臺面上跳下來,因為著急,腳還崴了一下,不過這不重要。
兩個人的臉色都不算好,她媽的臉色要更不好一些。
蘇念覺得一山果然還需要一山來磨,讓她媽的臉色這么不好,而她還能忍下來沒有開罵的,他是第一個。
蘇念倒來一杯水,端給蔡蕓,蔡蕓沒有接,推開她,自己去倒了一杯。
這是還在氣頭上,不打算和她說話了,蘇念也不著急,她媽這頓氣,能在年底之前給消了,就算快的。
她看徐清昱,低聲道,“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就不走了。”
她總要和她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