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是施琳的生日,施琳不愛大操大辦,過生日就一家人一起吃頓團圓飯就行,她早幾天就給兩個人打過電話了,周五無論有天大的事情,都必須回老宅來吃飯。
她之前都叫過幾次,讓他們回來吃飯,兩個人,這個推,那個推,就是不回來,今天要是再不來,以后也就不要叫她“媽”了,雖然蘇蘇已經不叫她了,每次打電話都是用“您”來代替,言語中也客氣得不行,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怎么覺得這孩子像是要奔著離婚去的。
施琳問芳姨,“他們還不說話嗎”
芳姨回,“反正我在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聽他們說過,”芳姨想起來就想笑,“兩個人還為一個雪人較勁兒,一個堆,一個踹,踹完堆,堆完還踹,那個雪人也是可憐,招誰惹誰了,幸虧這幾天暖和,雪全都給化沒了,不然還得繼續較勁兒下去,我都替那雪人松了一口氣。”
施琳又好笑又好氣,“那睡覺呢”
芳姨道,“誰都不回主臥睡,一個人睡一客臥,還是離得最遠的兩個屋,一個在走廊這頭,一個在走廊那頭。”
施琳更擔心了,小兩口鬧別扭,睡一塊兒才有和好的可能,這連睡都不睡一塊兒,心不是越離越遠。
她壓低聲音問芳姨,“你說會不會是清昱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
芳姨斬釘截鐵地說,“那不可能,清昱不可能干出那事兒來。”
那施琳實在是想不出兩個人因為什么能別這么大勁了。
芳姨又道,“不過也應該是清昱做了什么事兒,惹到蘇蘇了,他現在早餐都不讓我做,都是他在做,還不讓我跟蘇蘇說,說是蘇蘇要是知道了,肯定就不吃了。”
施琳嘆一口氣,“他那個別扭性子隨他爸,就算知道自己做錯了,也不肯說一句軟話,只知道悶頭做事兒,女孩子誰不喜歡那種溫溫柔柔的,話說得漂漂亮亮的,會哄人的,你說你整天冷著一張臉,道歉的話也不說,做再多能有什么用。”
芳姨笑,“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兩個人越是別著勁兒,說明越在乎對方,要是哪天誰都跟沒事兒人一樣,勁兒也不別了,架也不吵了,愛怎么樣就怎么樣,才更壞事兒。”
施琳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蘇念想推掉晚上的飯,但她能用的理由之前都差不多用完了,她在公司磨蹭了會兒,又去醫院看了看蘇燁,蘇燁現在能自己倚在床頭兒上待一會兒了,也能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就跟一個新生兒的小寶寶一樣,好像每天都能給出一些驚喜來。
蔡蕓看到她,仔細打量了幾眼,“終于不躲著我了。”
蘇念避重就輕,“我哪兒躲著您了。”
蔡蕓道,“躲沒躲著你自己心里清楚。”
蘇念把蔡蕓拉出病房外,猶豫片刻,“媽,我爸以前”
蔡蕓打斷她的話,“徐清昱和你攤牌了”
蘇念怔了怔,“差不多也算攤了吧,”她停頓了一下又問,“他爸出事兒是不是和我們家有關”
看來徐清昱沒全攤開來說,蔡蕓道,“有關沒關也都是上一輩的事兒了,跟你沒關系,你就記住一點,不管你爸做過什么,他都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