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夜間一場暴雨,小區地下車庫里彌漫著一種黏膩的潮濕氣。
韓奕邊走邊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溫皓白停下腳步,轉身睨了他一眼“有毛病就去看醫生。”
眼瞅著四下無人,韓奕快步上前勾搭起溫家小家主的肩膀,調侃道“別顧著找我的茬了啊,先上車找個鏡子看看自己吧--都紅到這兒了,嘖。”
他點了點溫皓白的耳朵根“看不出來,嫂子居然這么主動也對,靠著一張國泰民安臉就得了老太太的青睞,若是再花點心思討了你的歡心,那可就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他用另一只手模仿出鳥兒撲騰翅膀的樣子,在溫皓白眼前掠過。
韓奕口中的“老太太”正是名流圈里赫赫有名的溫老太太,溫書黎。
溫老太太人如其名,對人對事都疏離得很,和入贅溫家的丈夫離婚后,大半輩子都在商海里沉浮,獨自撐起了閱川集團和溫家這一脈。
她性格強勢,手段了得,與誰都不親近包括溫皓白這個唯一的孫子,直到這幾年生了病,才變柔軟些許。
溫皓白一把打開那只手,從口袋里摸出車鑰匙,遞給韓奕。
那家伙乘電梯的時候就在邀功,說今早特意打車過來,就是怕溫皓白宿醉未醒、狀態不佳,自己還能給他當個司機。
可以適當給下屬一個表現的機會。
但原則問題,還是要解釋清楚。
溫皓白強調“我昨晚沒喝多。”
韓奕接過車鑰匙,桃花眼一眨巴“是是是,要是真斷片了,你也不會和代駕說得清玲瓏華府這地址”
觀察著溫皓白的神情,他繼續道“不過話說回來,皓白,你不是說和莊青裁只是協議婚姻嗎時間一到,你們好聚好散,又何必在意她外面有沒有別的相好”
見當事人的臉色愈發陰沉,他斂了聲。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溫皓白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領證前我就和莊青裁反復確認過,她說自己是單身,也沒有可以發展關系的對象,如果她現在敢頂著溫太太的頭銜做出給溫家、給閱川集團丟臉的事,我就有必要考慮是不是應該提前結束這段婚姻關系、及時止損了。”
韓奕聳聳肩不愧是溫老太太一手栽培出來的完美繼承人,連結婚、離婚這么大的事,也只用利益關系來衡量是否值得。
然而,韓副總總結發言的角度很刁鉆“所以還是來捉奸的。”
溫皓白“”
懶得再和他爭執,他話鋒一轉“把我車里的gs拆了。”
兩人在黑色邁巴赫前停住。
“那得問老太太的意思。”韓奕替溫皓白開了后排車門,難得正色,“她現在的情況時好時壞,我不想惹事溫總,你多擔待一些。”
改口叫了“溫總”,便意味著要公事公辦--當然,僅僅是對他而言的“公事”。
溫皓白鼻中冷哼,并不打算在這里和韓奕發生爭執,正準備坐進車里,不經意卻瞥見不遠處有個高挑男人的身影出沒,瞧著略有眼熟。
韓奕也看見了。
不僅看見了,他還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的身份“那家伙是不是楠豐電視臺姓沈的主持人就經常和莊青裁一起拍視頻的那個叫什么來著對,沈序,他也住在玲瓏華府嗎他不會就是去找莊青裁的吧”
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