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青裁尷尬到腳趾摳地,恨不得將這幢疊墅再往地下摳出四層樓。
趁溫皓白低頭避嫌之際,她一個箭步沖過去,將晾在那兒無比招搖的文胸抓過來塞進包里
再輕咳一聲。
溫皓白這才掀眼,確認危機解除后才緩緩在沙發上坐下,還特意選了個遠離“案發現場”的單人座。
莊青裁放好包包,頂著張發燙的臉鉆進廚房,給溫皓白倒了杯涼白開--反正人家也瞧不上她家里的廉價茶包,干脆就別浪費了。
經歷幾番情緒上的大起大落,溫皓白也確實口干舌燥。
故作斯文喝下半杯水后,他十指交疊擱在兩腿中間,一臉嚴肅開始套話“以前遇到過這樣的事嗎”
莊青裁搖搖頭,先前那股“高山流水遇知音”的興奮勁兒又起來了,越看面前斯文矜貴的男人越順眼“沒有,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喜歡吃腌蘿卜的。”
毫無覺察的溫皓白還在兀自繼續“我沒想到,那些家伙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女孩子動手動”
猛然質疑“腌蘿卜”
莊青裁亦質疑“那些家伙”
雞同鴨講。
兩人互望一眼,同時開始琢磨哪里出了問題。
好在,論反應力莊姓主持人是專業的。
她很快意識到溫皓白說的是楊意偉和屠朝那些人的“咸豬手”行為,當即順著他的話,咬牙切齒賭咒道“喔,你說那幾個男的真想將他們切吧切吧塞進泡菜壇子里,統統做成腌蘿卜。”
切吧切吧。
塞進泡菜壇子。
腌蘿卜。
大抵是某位“知性女神”此刻的表情過于兇神惡煞,溫皓白咂摸著那些字眼,莫名覺得胯下一涼
默默將分開的雙腿并攏些許,他斟酌著開腔“莊小姐如果覺得有必要,大可將我們的婚事公之于眾。”
望向想心事的莊青裁,男人眸中似乎比先前多出一分期許“我想,那些不入流的家伙絕不會為難溫太太。”
言下之意很明白他溫皓白的人,他們惹不起。
這番話用詞含蓄,可溫家小家主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與生俱來的優越感,還是令莊青裁打心底里驚羨。
默了片刻,她婉言謝絕對方的好意“溫先生,我知道你這么說是為我著想,我非常感激但我很清楚,你不可能用丈夫的身份庇護我一輩子,我也不能過多享受溫太太這個身份帶來的特殊待遇,否則,等我們離婚以后,那些家伙只會變本加厲欺負一個豪門棄婦。”
向玻璃杯里又添了些水,莊青裁繼續解釋“他們一定很好奇,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主持憑什么能成為你溫皓白的妻子也一定很好奇,我這個溫太太為何會被溫家拋棄好奇的人多了,我的麻煩也就來了所以,我們還是嚴格遵守婚前協議里的條款、盡量避免公開吧。”
溫皓白無從反駁。
因為人性的確如她所言那些骨子里本就有“劣性基因”的男人,更熱衷于誘捕本原本吃不著的獵物。
唏噓的同時,他也暗自驚嘆莊青裁的清醒自知。
她不是個貪心的女人,她只拿自己應得的那一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倒是不錯的合作對象。
溫皓白不再堅持,只委婉提醒“可莊小姐別忘了,你本就是公眾人物,我也將自己結婚的消息散了出去,人多口雜,瞞不了多久的。”
莊青裁頗有覺悟地“嗯”了一聲,忽而又開始自嘲“和溫先生相比,我哪里能算是公眾人物”
這話不假。
市級電視臺,民生欄目組,編內主持人這些buff疊在一起,莊青裁每天照鏡子都覺得臉上寫著“卑微社畜”四個字,只求衣暖食飽,不求聲名遠揚,更不敢奢望能像省臺那些知名綜藝節目主持人一般活躍于大眾視野,甚至還能擁有自己的粉絲團。
溫皓白卻不這么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