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糊涂話。
莊青裁琢磨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老人家大概是想問她今晚為什么沒有錄制城市晚六點。
不等溫皓白上前解圍,她便笑著解釋“我這不是過來見您了嗎等到下周一的晚上,您就又能在電視機里看見我啦。”
溫老太太這回聽明白了,連聲說“好”,將孫媳婦的手握得更緊。
興許是太想抓住什么,她手上的力道沒輕沒重,捏得莊青裁吃痛,不得不向溫皓白丟去求助的訊號“你你也過來陪奶奶聊聊天呢。”
溫皓白看了她一眼。
那個眼神,似乎是在表達不滿不該叫老公的時候,叫的親昵無比;該叫老公的時候,卻怯了場。
準確讀解出甲方需求,莊青裁迅速琢磨著要為自己的失誤找補。
她張了張唇“老公,過來呀。”
輕柔的聲線中帶著幾分酥軟,像是在招呼一只流離失所的小動物。
這聲喚不僅令溫皓白愣怔,就連韓奕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玩味,直往兩位當事人身上飄。
冷靜片刻過后,溫皓白才走到床邊坐下,字斟句酌地詢問起溫書黎的身體狀況,繼而又說起公司里的事。
男人腰桿筆挺,神情嚴肅,雙手繃直撐在腿上,儼然是一副受訓姿態,即便是在彌漫著消毒水氣味的病房里、即便是面對著重病難愈的至親之人,他也沒有展露出半點松弛感。
莊青裁很疑惑。
自從業以來,她揣摩過那么多采訪對象的心思,一時間,卻看不明白這對祖孫的微妙關系。
但能夠肯定的是,溫皓白找自己假結婚,并非全然出于孝順。
*
時間如留不住的指間沙。
直到溫老太太睡下,前來探望的三個小輩才前后腳離開病房。
臨走前,溫皓白特意囑咐胡旭,說老太太病情還沒穩定,暫時不要讓其他人過來探望,如果有親朋打電話來問起他的婚事,什么都別往外說。
胡旭為溫家做了這么多年事,多少也能瞧看出小家主這門婚事有蹊蹺,本著明哲保身的原則,他連連允諾絕不外傳。
還沒到走廊盡頭,莊青裁便將那枚不合適的鉆戒摘了下來,小心翼翼重新放進那只黑色的絲絨盒子里,遞還給溫皓白。
溫皓白沒有接“你留著吧。”
莊青裁眨了眨眼“不合適。”
想著心事,溫皓白答得敷衍“不合適就去換個戒圈。”
她搖搖頭,仍執意要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你把這么貴重的鉆戒白送給我不合適吧。”
刻意加重了“白送”兩個字的讀音。
溫皓白輕嗤“你若覺得白送鉆戒不合適,那就轉錢給我。”
莊青裁瞬間原形畢露,改口道“仔細想想,也沒有什么不合適的對了,溫先生,回頭方便寫張鉆戒是自愿贈與的證明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