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唐銀婉,唐念回了學校,楊蓁蓁假期回家了,宿舍就她一個人。
她打開電腦看了會兒跨年晚會,有點無聊,干脆趴床上等睡覺。
房間里冷清清,大概因為下雪,照得室內都有些亮,好像月光的余暉灑進來。
唐念沒拉窗簾,反正也睡不著。
她悵然地望著窗外的雪,這樣安靜的夜晚,總能輕易將人拉入回憶。
唐念是高一被唐銀婉接過來的,自從她住進胡家就一直過得很壓抑,倒不是胡銘找茬,主要是她那位酗酒又賭博的姑父胡可強。
胡可強平日還算溫良老實,對她也不錯,偶爾贏錢還給她買愛吃的大閘蟹。可一旦喝醉了或輸了錢就完全換了個人,喜怒無常的摔東西、發脾氣罵人,又看她漂亮是顆搖錢樹,動不動就要把她送出去賺錢。
“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還養著個不相干的廢人,明天別讓她上學了,我托人幫她找個廠去干活。”
唐念惶恐地望向唐銀婉,每當這時候唐銀婉都平靜說“甜甜別聽他的,吃完飯回房間寫作業,記得鎖門。”
雖然日子過得提心吊膽,但她還是覺得忍忍就過去了。
高中就三年,只要努力學習,考上好大學離開就好了,以后也不會再和這個家有交集。
直到高三寒假的一天,胡可強在外賭輸了錢,喝得爛醉,心情極度不爽地回到家。
唐念正在屋里作業,房門被他一腳踹開,男人醉醺醺走進來“老白天鎖什么門,麻痹你天天住我家還鎖門,你防誰呢”
唐念嚇到了“我我在寫作業”
“寫作業用你麻痹鎖門,我看你就是欠操”男人雙眼通紅,面容近乎扭曲地沖她撲過來。
幸好唐銀婉在家,扔下洗碗巾就跑過來攔人“你干什么,你來她房間干什么”
“你滾開,這妮子吃我的住我的,家務不干,錢也不掙,吃完就回屋鎖門,天天繃著一張臭臉給誰看,老子牌運就是被你是臭了的,早就看你不爽了,看我不給你操的服服帖帖。”
胡可強估計是瘋了,扯著她的胳膊扔到床上就要撕她衣服。
唐念嚇哭了,她從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事,掙扎又掙扎不開,男人的手像鋼筋一樣鉗住她,她喊救命,喊得嗓子都啞了。
唐銀婉在后面拽他罵他,胡可強聽不進去,一門心思把她雙手摁在身體兩側,要去掰她的腿。
那一刻,唐念是真的感覺到絕望,身體都止不住得顫抖。
最后是唐銀婉去廚房拿了把菜刀,對著他的脊梁骨砍了下去,那把刀是備用的,沒開刃,外加冬天衣服厚沒見血,只有棉絮像雪花一樣飛了出來。
唐銀婉握著菜刀,雙手青筋突戾“胡可強你再發瘋我就砍死你,大不了再給你陪葬”
胡可強一下子清醒了,大概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干了什么混賬事,罵罵咧咧地走了。
唐念躲在房間
好幾天不敢睡覺,她要報警,唐銀婉卻說報警沒用,說出去對女孩子名聲還不好聽,最好不要聲張。
唐念不肯聽堅持報了警,警察過來做完筆錄,安慰她幾句就要離開。
唐念有點懵,一把拽住那位民警“你們不去抓他嗎他想強奸我。”
唐銀婉在一旁呸呸呸地說著晦氣別聽她的,什么強奸,我丈夫只是喝醉了,沒站穩不小心碰到她而已,不好意思啊麻煩你們了。”
民警說“這個女孩太敏感了,你們平時多關心關心她,不行就帶她去看看心理醫生。”
唐銀婉賠笑著說是。
唐念沒再吭聲。
這一刻大概是心寒大于悲傷。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怎么了,她是受害者,她也受到了傷害,卻沒有人為她主持公道。
唐銀婉把民警送走,回屋看著她蜷縮在床頭,嘆道“我說什么來著,報警根本沒用,還會讓人覺得是你有問題。”
是嗎
真的是她有問題嗎
可她又做錯了什么,她只是想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大學離開這里,不必再依靠任何人而已。
怎么就這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