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禮沒什么表情,收緊下頜,看著地上的男人像一團垃圾,原本從容的眼睛滿含戾氣。
他不再多言,壓低眉眼,一拳拳往他臉上砸。
顧嵩眼前一黑,粘稠的液體順著唇角往下流,他本就磕了藥,神志不清,四肢也使不上勁,陳知禮的拳頭又太狠,他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當下就慌了“我錯了,我錯了。”
陳知禮不為所動,手上沾了血,也不知是自己的還是對方的,像是根本沒有痛覺,手臂上因用力而泛起青筋,拳風帶著冷風,像是勢必要把這人弄死。
唐念沒見過陳知禮打架,沒想到這么狠,這種狠戾就像非洲大草原上被激怒的雄獅,又快又狠,壓根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唐念看得都有點哆嗦,她真怕他把顧嵩給打死了“陳知禮夠了,陳知禮”
陳知禮沒應他,冷風席卷而過,地上全是碎玻璃,顧嵩吃了好幾塊玻璃,滿嘴都是血,他憑著本能往前爬,不停抱頭求饒“求你了,饒了我吧我錯了”
最后是警察過來拉開了兩人,比起打架斗毆這更像是單方的毆打,只不過顧嵩是個癮君子,這讓陳知禮的行為合情合理化。
幸虧是晚上,學校人不多,民警過來看見滿地的碎玻璃,一灘灘的酒精混合暗紅色血液,還有幾顆打落的牙齒。
他不自覺皺了眉,慘不忍睹。
這也太狠了。
唐念和陳知禮去警察局錄完口供,顧嵩當晚被扣押,結束完所有的事回到家已經接近凌晨了。
唐念進門就去拿出來醫用箱,取出酒精棉想幫他處理傷口,剛去解他扣子,手腕被他握住,一用力,摟著她的腰就跌坐在沙發上。
唐念被拉著靠在他身上,他后背還有傷,她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從他身上爬起來,又被他按進懷里,腦袋埋在她脖間,聲音甕聲甕氣的“你嚇死我了。”
接到唐念的緊急求助電話時,陳知禮正在開一場線上會議。
一旦開啟緊急求助,會同時發送定位信息給緊急聯系人。
明明是初秋,秋老虎肆虐的季節,他的后背冷汗連連,脊背發涼。
他甚至不敢想她會在什么情況下才撥通緊急求助電話,這一刻后悔、自責、懊惱充斥而來,一路他連闖好幾個紅燈,才終于在十分鐘內趕回學校。
他的力氣太大,唐念差點無法呼吸,她看著男人一直未放松的唇線,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我沒事的,那邊都是監控,他不敢對我做什么的。”
雖是這么說,但還是后怕。
顧嵩這種癮君子,神志不清下做的事根本不能按常理來判斷,就算有監控也約束不了他。
緩了許久,陳知禮恐慌的心才終于安定下來“下次不要這么晚回去了。”
“我也沒想到,明明這幾個月都沒事的,就放松了警惕,不過這樣也好,原本還沒有決定性證據,這次他跑不掉了。”
他輕嗯了聲,那雙臂緊緊包裹住她,一刻也不肯松,唐念縮在他的臂彎里,小心抬眼“你先松一下我,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沒事,小傷。”
“可你出了好多血,不處理會感染。”
“不差這一會兒,等會再處理。”
“”
他這一等會兒又過去了半小時,陳知禮確實傷的不算重,都是皮外傷,只是有點發炎。
唐念用棉簽沾著碘伏幫他清理傷口,剛才打架時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男人,被她的棉簽碰一下就直喊疼。
唐念只好放輕動作,捧著他的手像是對待珍惜的標本,把幾秒鐘就能做好的事硬是拖了十分鐘。
事后陳知禮看著自己右手上綁成蝴蝶結的繃帶,眉頭皺了皺“是不是有點不太爺們”
“你還想怎么爺們”唐念關上醫藥箱“給你往臉上劃一刀,夠爺們了”
“那不行,臉是我目前的重點投資項目。”
“”
“不是你說的我沒你前男友帥,我得保養保養。”
“”
這人怎么那么記仇呢。
自己的醋也要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