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聊會天”
“好。”
陳知禮摟著她的腰,呼吸貼著她發頂“我昨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唐念悶悶地“嗯”了聲“都不是嚇到,是嚇死了,我的手現在還冰涼。”
腰上那只手松開,伸進了被窩里,握住了她的手指,冰涼的毫無溫度。
陳知禮說“對不起,我這次確實是失誤,我沒意識到癥狀這么嚴重。”
他很多年不喝酒了,上次郁悶之時喝過兩杯,也只是起了點小疹子,吃完藥就沒事了。
唐念說“你知道我昨晚一直在想什么嗎”
“什么”陳知禮。
“我在想你如果真出事了我要怎么辦,我可能真的沒辦法再振作起來了,我會死掉的。”
陳知禮手臂緊了緊,心里都發澀“不會的,不要亂想。”
“你知道我爸爸是怎么去世的嗎”
陳知禮搖頭。
“我爸爸是位風力發電工程師,年輕時一直被外派到各種偏遠的地方工作,等我十幾歲時他才被調回我們家鄉這里工作。我們這的風力發電場很少,他的工作就是做做維修,很清閑。出事那天,是發電場的一枚葉片年久失修墜落,壓塌了下面的拼接式集裝箱,他爸爸當時就在里面工作。”
“”
“那天我正在上課,我還記得是數學課,上到一半班主任把我叫出來,說我爸爸出事了,要我去一趟醫院簽字,我當時還不懂,簽字是什么意思。”
“我來到醫院,好多醫生圍著我,給了我好幾張紙,指著底下的位置讓我快簽字。我問他們為什么不找媽媽,他們說找不到我媽媽,只能由我來簽這個病危通知,我都沒看清內容就被推搡著簽了字,之后是漫長的等待,等了好像有一整晚,醫生出來跟我說我很遺憾,我爸爸沒有搶救過來。”
陳知禮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把她抱緊一點,再緊一點,懷里的身軀在顫抖。
唐念繼續說“還有我老師,也是一個半夜,我睡到一半接到老師的電話,我還以為是我白天的工作有問題,要被挨罵了,很緊張,但很意外是個陌生人打的。他問我認不認識這個電話的主人,我老師是個孤兒,她沒家人也沒有男朋友,甚至連朋友都沒有,給我打電話也只是因為我是她手機里通信記錄最多的人,但我趕去醫院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
“他們總是那么突然的離開我,沒給我一點準備的時間,我都見不到他們最后一面,你也是,我就這么看著你被他們推走了,我怎么喊你都不理我,你知不知道我”
陳知禮的心像被抓了一把,想起自己沖動干的事就想抽自己一巴掌“是我不好,對不起,我錯了。”
唐念的聲音還算平靜,沒哭也沒鬧,就是平平淡淡說出來才讓人心碎,他都無法想象前幾個小時,她受到了怎樣的精神折磨。
唐念縮在他懷里“我原諒你了,但不能再有下一次。”
好,我發誓。陳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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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順勢把臉半埋進被窩,他身上的味道令她安心,把話都說完后唐念也困了,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等快要睡著的時候,陳知禮又忽然說“等過段時間,帶我去見見你爸爸,行嗎”
嗯
要見家長了
唐念一瞬間又清醒了,像個小貓一樣,往被子里拱了拱。
隔了幾秒。
被子里冒出一個字“行、吧。”
陳知禮彎了彎唇,隔著被子把軟軟的一小團身子拉進懷里“好了,睡吧。”
本科生開學幾周后,學校更熱鬧了。
各種社團拉橫幅招新,學生會團委緊鑼密鼓地招人,還有新生軍訓,學校到處都是熱鬧的氛圍。
當然不包括科研狗。
實驗室和往常沒有任何分別,大家都神態板正的做實驗,寫論文,做項目,連去食堂都要騎著自行車,耳朵里塞著耳機,匆匆趕路,一副不問紅塵一心科研的清心寡欲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