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瓜慫,就是我砧板上的肉。
甭管你是哪路神仙,進來了,都得挨宰。
“好,再來一條。”寧皓指揮著。
一部電影只有兩個小時,可是拍攝的時間,要遠大于電視劇,因為這些個導演,會一遍遍地要求重來。
不是你演的不好,人家就是想再來一遍,美名其曰:再保一條。
很快,第二條也過了,鏡頭向加油站深處推進。
徐爭將紅色小轎車開到屋子前,從車里下來,打量著夜巴黎,顯得有點驚慌失措。
因為轎車里藏著他的大秘密——他剛剛撞死了一個人。
無人區其實是個挺扯淡的故事,有一年,寧皓跑到西疆來旅游,看見有鷹在天上飛。
招待他的老鄉順嘴提了一句:訓練好的鷹,過了境,能賣一百多萬呢。
寧皓就記在了心里,并把獵鷹當做了無人區的開頭。
多布杰演的黑老大,和黃博演的悍匪,獵到了一只鷹,卻被警察抓到,于是多布杰開車撞死了警察。
為了擺脫殺人的罪名,多布杰花大價錢,請來了律師徐爭。
徐爭成功地扭曲了事實,救出了多布杰,而這輛小轎車就是律師費的尾款。
可是徐爭這個囂張的律師,并不知道,那只鷹就藏在轎車里。
多布杰為了拿回鷹,派了悍匪黃博在路上攔截。
然而這個兇悍的土匪,還沒來得及表演,就被徐爭一腳油門撞“死”。
自以為殺了人的徐爭,驚慌地把車開進加油站,他想買點汽油,將車連人一起燒掉。
“師傅,加油。”他對楊興銘道。
“光加油?車撞成這個慫樣子了,也不修?”
“不修了,謝謝,多少錢?”
“一千五。”
“多少?”徐爭以為自己聽錯了。
楊興銘耷拉著眼皮,“一千五。”
“可是我就加個油啊,你這不是賣高價油嗎?”
楊興銘拎著刀,直接走開,一副愛加不加的樣子。
“下面還有一個加油站,你再走四百多公里就到啦。”
在這五百公里無人區內,只有這一家加油站,你還能到哪去呢?
徐爭還想爭辯下,跟上去道:“你這不是成心敲詐勒索嗎?”
楊興銘轉過頭來,拿刀跟他比劃了兩下,“誰敲詐了?這話你不要亂說,我們這是捆綁經營,你知道不知道啊?”
在這一場戲,周瑾演的傻逼兒子,就是個背景板,在他們兩人的后面,收拾著豬肉。
鏡頭離他很遠,根本看不清表情和動作,按說他只要拿著殺豬刀,比劃幾下就行了。
可是周瑾好歹也在屠宰場,練了好幾天,一手的刀工,不能浪費了。
于是他細細地,將豬肉剁成小塊小塊的,晚上還要指望這個加餐呢。
他在那邊,忙活得正起勁,都快忘了自己還在鏡頭里。
卻不知道自己整個人,都已經融合在無人區的背景里了,鏡頭里,畫面異常和諧。
寧皓微微點頭,為徐爭,為楊興銘,也為周瑾。
這種波瀾不驚的文戲,其實非常考驗功底,因為真實的信息,都隱于對白之外,藏于畫面之中。
周瑾收拾豬肉的場景,恰恰反映了,徐爭和楊興銘兩人的關系:
一個是肉,一個在收拾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