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到底哪詭異,她又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對。
同樣的感覺,李建國也有,不過他沒喊停,打算再看看。
下一條,周瑾端坐在梳妝臺上,雙腿并攏,跟個大姑娘似的,翹著蘭花指,將頭飾取下來,“好久不見了,歌哥。”
一句話盡顯柔情蜜意。
“嘶,”李建國托著下巴,那股詭異感又出來了。
霍劍華強忍著不適,道:“好久不見了,小梅,近來可好啊。”
“噫~”釋行羽站在后面,簡直不想看他,**裸地嫌棄著。
“我來介紹下,”霍劍華一指周瑾,“能唱善變賀小梅。”
又指著釋行羽道:“翻江大盜,柴胡。”
“胡大哥好,”周瑾挽起袖子,盈盈一禮,慢聲細氣地道。
“卡,”李建國終于忍不住了,沖他招手,“周瑾,你過來下。”
“怎么了,導演?”周瑾走過去。
“你不覺得,”李建國斟酌著道:“你演得很詭異?”
周瑾道:“賀小梅不就這樣嗎?能唱善變,變化多端,詭異不對嗎?”
李建國道:“當然不對啊,我問你,賀小梅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啊,不對,他內心應該是女的,”周瑾說出自己的想法,“他應該是唱久了花旦,然后對自己的性別產生了懷疑。”
說簡單點,就是女裝久了,還真把自己當女人了。
“不對,不對啊,”李建國皺眉,“賀小梅是能唱善變,但他還是個男人,花旦只是他的一張面孔而已。”
周瑾有心解釋,但他覺得這話題有得掰扯了。
于是左右看看,給自己搬把椅子過來,一屁股坐下。
道:“但是賀小梅出了戲臺,還是很陰柔,表現得并不像個男人,我還是認為,他更像女人多一些。”
周瑾對角色的理解相當堅持,賀小梅,會易容、會療傷,還使得一手好飛針,這明明是女主的配置嘛。
只不過換個男人來演,就顯得激情四射了。
李建國并不是那種獨斷專行的導演,他很尊重演員的意見,但是周瑾和他的理解,完全出現了偏差。
他往椅背上一靠,懶得再解釋,椅子枝呀作響,他道:“你自己看看回放吧。”
工作人員調出監控器的回放,李建國道:“你也說了是陰柔,可誰說男人不能陰柔的?”
“你再看看你自己演的,既不像男,也不像女,就跟,就跟……”他琢磨下,道:“就跟東方不敗似的。”
“胡大哥好……”監控器上,賀小梅做了個萬福的動作,柔聲叫道。
明明很女性化,可任誰都看得出來,這骨子里還是個男人。
周瑾的長相還過得去,但是更偏向陽剛一點,哪怕他刻意扮成女人,一舉一動都那么女性化,但仍然顯得詭異。
周瑾忽然就沉默了。
他知道問題不在于化妝,而在于他自己對賀小梅的理解。
如果賀小梅骨子里是女人,那么他的表演就太流于表面了,只有形似,而非神似。
如果賀小梅骨子里是男人,女裝只是他的一張面孔,那么周瑾的表演,又過火了,顯得……太騷。
“可是,在戲臺上那一段,您怎么不喊卡呢?”周瑾悶聲問道。
李建國道:“不一樣,戲臺上賀小梅是在唱戲,再怎么騷,都可以說成是故意的,而且他唱得也并不好,但是出了戲臺,你的狀態就不對了。”
周瑾點下頭,“那我試試收著點?”
“嗯,”李建國對周瑾還是很期待的,“你明白問題在哪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