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春刀》就這樣磕磕碰碰地拍著。
除了拍戲以外,陳芷茜幾乎包攬了劇組的大小事務,在她的緊盯之下,那幫家伙倒是老實了不少。
雖然油費和伙食費仍然不時飆高,但好在沒出什么大問題,陳芷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陸洋對劇組的這些破事,基本不關心,他只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專心拍戲。
總體上而言,一切都按照他的想法進行著,除了周瑾沒事出來秀一波外,他沒什么別的不滿。
一晃十多天過去,美術組終于將周妙彤所在的,那間教坊司搭建完成。
明代的室內設計,講究簡約、美觀和實用,因此屋子里陳設也很簡單,用四個字概括就是精、巧、簡、雅。
中間放著一張長條形的棕色硬木茶幾,擺放著各式茶水糕點,茶幾后面則是一張鏤空的美人靠,上面浮雕著一組勾蓮花紋。
在屋子的四角處,幾只高低不一的架子上,托著橘黃色的燈籠。
屋子里沒有開窗,采光很不好,靠燈籠那點亮光,根本不管用。
陸洋想著拍一個大全景,將屋子和演員全拍進去,這樣一來給打光就帶來了些麻煩。
燈光組一來心存怨憤,二來難度不小,所以調試了好久,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色度。
陸洋急得直抓瞎,跟著燈光組那幫人后面磨嘰好半天。
場景沒弄好,演員反倒可以抽空休息一下。
劉思思已經化好淡妝,一頭青絲如瀑束在腦后,身著白色低胸長裙,露出好看的鎖骨,就是不知道胸前塞了些什么,鼓鼓囊囊的。
她對《繡春刀》這種男人電影不大感興趣,周妙彤這樣的人物也吸引不了她。
此時正拉著陳芷茜站在場外,打量著室內的布局,竊竊私語。
“茜姐,這些燈籠很好看,我們酒吧里也可以裝上。”
“還有那張茶幾,樣式倒是不錯,要是再高點就好了。”
“酒水單也可以換成一個個小木牌,讓客人翻牌子。”
陳芷茜點頭道:“嗯,到時候我讓美術組跟你回酒吧看看,照著現在的場景再設計一下。”
“那就這么說定了,謝謝茜姐了,”劉思思抿嘴一笑,雙手搭在小腹上,頗有些淑女的意思。
自從在《夜店》里,她靠著演技將周瑾使喚得團團轉之后,就明白了什么是學以致用,也因此多了好幾副面孔。
在劉爸劉媽那里,她可以是沒長大的嬰兒,在周瑾面前,可以撒嬌可以皮,在葉晴、郭小婷這種軟妹面前,又可以是男友力十足的思爺。
可到了陳芷茜這等女強人面前,立馬裝成淑女范兒,不敢皮也不敢撩。
陳芷茜也沒怎么上心,對她的印象僅僅停留在“周瑾的女朋友”、“新躥紅的小花”上。
一邊和她交談,一邊卻在留心陸洋。
光線沒調整好,導致拍攝延誤,這種事屬于創作上的問題,哪怕她知道那幾個家伙有些摸魚,也不好多說什么。
過了好一會兒,陸洋看差不多了,沖周瑾和劉思思招招手,“你們過來試一下。”
周瑾走過去,坐到茶幾后的美人靠上,那把繡春刀放在一旁,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消散,變得有些落寞。
劉思思則躺在最里邊的羅漢床上,一只手輕托香腮,腳穿素凈單鞋,放在床沿邊,身上是蓬松的白紗衣,正是美人方起懶梳妝。
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周瑾,也不知道是親近,還是厭惡。
鏡頭里,他們兩人離得很近,但給人感覺卻又極為疏離。
景兒倒是挺美,感覺也對了,就是劉思思那邊的燈光太暗,她又穿著白衣,顯得皮膚黑。
“李爺,思思那邊還能再亮點兒嗎?”陸洋看了會鏡頭,對燈光師道。
姓李的燈光師笑道:“這還怎么亮?你要拍全景,我把燈布置過來,不就穿幫了嗎?除非用吊燈……”
周瑾抬頭一看,他腦門上明晃晃架著兩只吊燈,“把這個調過去不行嗎?”他指指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