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是誰嗎?花果山十三太保知道吧,想當年我手拿兩把西瓜刀,從南天門一直砍到蓬萊東路,來回砍了三天三夜,一眼都沒眨過……”
這種突變很是快速,幾乎沒有鋪墊,本來應該非常突兀,可是在黃博的身上,偏偏又和諧無比。
這時候,周瑾終于想起了上一次被金師杰支配的恐懼,對方也是同樣的詭譎多變。
只是黃博似乎少了些氣場,而周瑾又多了些應對的經驗。
甭管你怎么變,我自一口真氣足。
所以他只是維持著自己的節奏,略帶些不安地問:“那么長時間不眨眼睛,眼睛會不會干?”
一句話幾乎卸掉了黃博全部的力氣,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于是黃博又提升了力道,加重語氣道:“我干怎樣,不干又怎樣,你聽不懂我這話的重點嗎?我是在說眼睛干不干的事情嗎?”
“不,我就是好奇,那么長時間不眨眼睛,不會干嗎?”周瑾依然很穩。
“別特么再和我說眼睛干不干了,”黃博差點暴走了,跳起來踢了周瑾一腳,兩人開始繞著石臺打鬧。
“我說我殺人不眨眼,你特么問我眼睛干不干,好,我就讓你看看我眼睛干不干。”
他從包里抽出三根甘蔗,擔在石頭上,“你說我眼睛干不干……”一個手刀下去,甘蔗一根沒斷。
他扔掉一根,開始發狠,“干不干……干不干……”又一個手刀下去,甘蔗還是一根沒斷。
他又扔掉一根,這下只剩一根甘蔗了。
“干不干!”
黃博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一個手刀下去,咔嚓,那根甘蔗還是毫發無損……
“臥槽,好疼……”黃博抱著自己的手跳來了起來。
“哈哈,你拿錯了,那根黃色的是斷的,”星爺笑著喊停,心里就倆字:過癮。
這還是第一條,那倆人互相給戲,從節奏到配合,都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一點錯沒有,而且無比流暢。
一場戲看下來,居然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
如果劇組的那些路人有心理活動,那一定是這樣的:
“真想不到這兩個大陸仔這么厲害。”
“是啊,演得也太好了吧。”
“演得好,配合得也好,絕對的影帝級表演。”
“影帝?太夸張了吧?偉哥、發哥哪個不比他們倆強。”
“你知道什么,黃博也是金馬影帝,就是周瑾有點出乎意料。”
“是啊,前幾天還一段舞蹈拍了六十多遍,現在遇到黃博都能一條過了,真的是遇強則強?”
“遇強則強是真的,不過離影帝還差著點。”
“……”
不去管那些路人的666,周瑾坐到黃博邊上,“博哥,你什么時候學會這么多變的演法了?”
黃博道:“我也就是嘗試,我之前排練話劇,《活著》你知道吧?演那個富貴,就遇到國家話劇院的幾個前輩,給我指點了一下……人家,真是這個。”
他豎起了大拇指。
那些人和觀眾面對面演了一輩子戲,哪一個都是站在山頂上的演員。
“不過,你也有長進啊,節奏把握得挺好,一點沒亂,”黃博贊了一聲。
周瑾道:“我也是遇到話劇屆的前輩了,以前覺得影帝就到頂了,一搭手才知道自己坐井觀天了。”
“嗨,你才多大,跟那些老頭子比什么啊。”
“也是,有進步就好。”
周瑾還想再聊幾句,星爺已經張羅著繼續開拍了,便只好作罷。
看著場中重新入戲的兩人,星爺也頗多感觸,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上前講戲的念頭。
他也沒想到,黃博能這樣出彩,遇到黃博的周瑾,又能流暢到這個地步。
讓他們倆自由發揮,效果也許會更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