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這未卜先知的能力從哪兒來,但聯想到他眼下微妙的試探,總覺得在這事上,賀境時的反應比她還要大得多。
宋宜禾想告訴他這真的沒什么。
但賀境時又說“還是你真在生氣”
宋宜禾“”
雖然她的性格始終是溫溫吞吞的,但激將法也不是真的毫無用處。
正想反駁他。
宋宜禾轉眼對上賀境時的臉,眉心蹙著,一向總是似笑非笑的那雙眼睛,此時背著身后柔光,隱匿在微微耷落的睫毛陰影下。
像真的在為剛才的行徑而感到抱歉。
已經太多次了,宋宜禾一直不懂賀境時為什么總是這樣小心翼翼,在他自認為她不開心的那個范疇里,執著的想得到一份答案。
雙目相對,她心口忽然就軟了。
那種酸澀感好比幼年時期在校門口等待一個歸屬,可每每都無法得償所愿。
可宋宜禾不想看到他這樣。
藏在隱晦深處的情動撩撥著理智,不清楚是因他的眼神,還是在明白情意后的連環效應。她抿了抿唇,吻上了他的嘴角。
“”
賀境時瞳孔微張,淺淺愕然。
注意到他的驚訝反應,垂落在身側的另一只手被宋宜禾抬起,生疏地扶在他耳根下。
這個吻青澀又純情。
兩人唇貼著唇,一概沒有多余的動作。
傍晚喬新蘭臨走前,貼心地將窗戶只留下一道窄窄的縫隙。
室內空氣甜膩又悶灼,越來越多的曖昧氣流無處容身,便開始喧囂著試圖從窗縫往出擠,扇動著窗簾微微晃蕩。
短暫幾秒后。
宋宜禾慢慢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低垂著的睫毛不住顫抖,卻忍著羞恥,目光躲閃地看向賀境時的眼“現在知道了嗎”
“”
燈光昏暗,小姑娘眼
底星星點點的閃爍襯得她整張臉美得如夢似幻。
那雙攝人心魄的澄雙眸宛若帶了勾子,死死拽著賀境時的心臟,而面對宋宜禾向來游刃有余的男人,頭一次嘗到被吃死的滋味。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
過了好半晌,才又低又啞地嗯了聲。
這張床如賀境時所說,的確很大。
宋宜禾躺下后,掃過兩人間的距離,在心里默默地肯定了他這說法。
剛剛耽擱了陣子,時間已經不早了。
想到明早還有兩個部門例會,由她展示的那部分策劃案,也只是在下班前寫好,甚至為了早點到醫院,連檢查都沒有。
宋宜禾低低嘆了口氣。
幸好唐瑜不在。
只是腦間突然閃過這個人,宋宜禾看了眼面朝她側躺的男人“唐副主編那里,是因為你幫我做了什么嗎”
不然的話,她最近怎么一反常態。
但賀境時似是在走神,沒聽清這話,宋宜禾有些擔心地碰了碰他放在被子外的手。他有些心神不定地撩起眼皮“怎么了”
宋宜禾只好又重復了一遍。
賀境時不假思索“沒有。”
“喔。”宋宜禾點點頭,“她最近沒有找我麻煩,我還以為是因為你。”
賀境時“可能是因為良心未泯。”
“這樣嗎”宋宜禾不清楚他為什么要這樣形容,眨了眨眼睛,“睡覺吧。”
誰知話音剛落,腰間忽地落下一只手。
掌心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還沒等宋宜禾有所反應,整個人已經陷入賀境時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