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志國漲紅了臉,惡狠狠地抬起頭。
宋宜禾彎唇“酗酒家暴、賭博貸款,到最后妻離子散,這不是你應得的嗎”
像是被這話激怒,許志國又狂躁開口。
但宋宜禾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他的聲音置若罔聞。
在這一瞬間,多年來的痛苦與煎熬遲鈍地涌了上來,像一根倒刺,終于在今天得以找到機會,拖肉帶血地連根拔出。
她輕聲道“你才是爛人。”
“”
“一定很后悔吧。”宋宜禾安靜地看著他,“只是實在太可惜了,從今以后,你只能在這樣四四方方的牢籠里度過余生了。”
“許志國,請你務必、要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在這茍活吧。
天道好輪回,如今終于也要讓你嘗嘗,當年她被關在陰冷潮濕的黑屋子里的絕望。
然而唯獨不一樣的,是她已經走向光里,他卻正在懸崖邊,即將墜死于深淵。
說完,宋宜禾沒再繼續逗留,對警員頷首,轉過身利索地離開了這地方。
走廊內有陽光灑落。
通道盡頭的那扇窗半開著,穿堂風席卷,揚起宋宜禾的裙擺。視野盡頭,是站在陽光里的賀境時,給他周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暈。
目光觸碰,周遭所有畫面盡數消散。
在這不合時宜的一隅之地,兩人的目光像一道狹窄的門,只余下他們彼此。
許志國被捉拿歸案后,宋宜禾連續幾天都有些失眠,白天沒精力,夜晚難以入睡。
隔周周五。
宋宜禾處理完手頭堆積的稿件,距離下班還有四十分鐘,她困倦地趴在桌上,抬起眼皮,溫吞地刷著朋友圈里的動態。
看到秦鐘意晨間發的內容,是串感嘆號。
宋宜禾隨手點開照片,是條微博,里面寫到八月音樂節的時間,以及確定好的出場名單。
點了個贊,她正要繼續
往下滑。
誰知秦鐘意仿佛在等她,立馬發來消息。
秦鐘意姐妹,音樂節約
秦鐘意你生日呢。
宋宜禾剛剛沒有留意到音樂節時間,這下被提醒,才發現居然就在八月十七。
但前些天因為許志國,賀境時忙前忙后,之后他們公司也開始忙了起來。倒不是重色輕友,只是她難免會想跟賀境時一起過生日。
想了想,宋宜禾回復音樂節幾點
秦鐘意很快發來具體的時間表,她放大看了幾眼,從下午兩點開始,一直到十點結束,共有五支樂隊和四位歌手出場。
不待她猶豫,秦鐘意又回咱們不用去那么早,你陪我聽后半場唄,不耽誤你晚飯。
秦鐘意七點半,就兩個小時。
話都說到這份上,宋宜禾如果再拒絕,哪怕不看多年朋友的情分,也顯得刻薄了。
她果斷地答應了下來。
結束對話,宋宜禾才后知后覺地開始思索,到時候要怎么跟賀境時講這件事才好。
畢竟是結婚后她的第一個生日。
出了會兒神,宋宜禾還沒想出結果。
黎思甜從洗手間回來,拍了下她肩膀“你發什么愣呢昨晚還是沒休息好啊。”
宋宜禾笑了笑“周末補覺吧。”
“也行。”黎思甜坐到工位上,一邊擦護手霜,一邊問她,“你生日快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