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境時哼笑,嘴角掛著淺淺弧度,神色漫不經心“老公是不是沒騙你”
聞言,她想起確定關系那天他說的話。
宋宜禾垂下眼,手指垂落在腿上,無意識地捏著裙擺“你才不會騙人。”
像賀境時這樣的人,光明磊落,坦蕩無畏,從宋宜禾初次在操場見到他開始,就知道這人亮得像火焰,炙熱而又耀眼。
察覺到賀境時的目光仍放在自己身上,宋宜禾與他目光觸碰“我也特別喜歡。”
雖然沒直接說清在這場音樂節里,賀境時究竟耗費了多少手筆,但宋宜禾清楚一定不容易,于是她也準備提前準備明年的生日驚喜。
車內安靜了陣子。
宋宜禾正胡思亂想著,視線不經意朝車窗外瞥了眼,倏地察覺這似乎不是回九州灣的路。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賀境時。
男人的臉隱匿在昏黃的車燈下,面色閑適,隱約帶著點兒被宋宜禾那話取悅的興味。
“不回家嗎”
“今晚回老宅。”賀境時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壓根沒提及這事,“奶奶想見你,加上我媽明天又要飛多倫多,歸期不定,所以回去吃個飯。”
宋宜禾心頭一顫。
當年賀境時母親卓醇與父親感情破裂后,在生下賀境時沒多久便離了婚,但雙方都是性情中人,完全沒有任何紛爭。后來喬新蘭嫁進來,更是將他當做親生骨肉來撫養。
甚至這么多年都沒有自己的孩子。
而有關于賀境時的兩位母親,他在稱呼上幾乎沒什么區別,只是聽得多了,語氣中能隱約琢磨出幾絲不一樣的意味來。
譬如喬新蘭,他像是對待老友般隨意些。
而對卓醇,明顯帶著親昵。
想起只在各類財經報紙上,才能看到的女強人姓名,宋宜禾表情頃刻間變得緊繃起來。
捕捉到她的細微變化,賀境時失笑“怎么突然緊張成這樣了”
因為之前面對大伯母溫彥時得到的話,宋宜禾便留下刻板印象,始終認為她們大抵都會更希望兒媳婦是周京姝那樣的類型。
思及此,宋宜禾不免提前擔心起來。
只是還不待她再生出其他情緒,車子已經停在了賀家別墅門外。
熄了火,周遭倏然安靜下來。
宋宜禾察覺到下巴被很輕地勾了勾,稍稍收斂起思緒,賀境時已經湊近,一手撐住座椅,另一只手去解安全帶,目光垂落。
兩人距離拉近。
嗒的一
聲,安全帶的鎖扣被賀境時打開,他捏著一端繞過宋宜禾的胳膊,隨之松開,安全帶很快自動收回位置。
賀境時嗓音輕緩安撫,慢慢道“怕什么呢,有我在你身邊的場合,哪次讓你吃過虧”
聞言,宋宜禾慢慢地眨了下眼。
隨即她的左手被拉住晃了晃,撩起眼皮,似笑非笑道“我媽的嫁妝都到你手上了,難道她這態度還不明確啊”
“”
宋宜禾被有效緩解了緊張,沒再多說,兩人直接進了門。客廳燈光明亮,沙發坐著不少人,聽到玄關傳來的動靜,紛紛側目。
像是一早就在談論他們,此時瞧見兩人,面色間都染上笑意。
喬新蘭率先出聲“回來了”
“嗯。”賀境時隨口解釋,“路上堵車。”
宋宜禾默默抬頭看了他一眼,再度刷新了這人隨口扯借口的能力。
收回視線,她乖乖喊了人。
直到喬新蘭側身讓開,宋宜禾才看到被她擋住的另一位陌生女人,穿著深色長裙,黑發紅唇,與喬新蘭嬌俏的小女人模樣完全不同。
她看過來時,柳葉眉微微揚起。
賀境時不說話的時候,眉目間依稀可見對方的冷淡,母子倆的眼神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