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包包從靳嶼身邊越過時,他揚了揚眉,通知的語氣“我是后天早上的班次。”
回臨宜的。
回去后兩人領證。
“那,”賀星苒頷首,“到時候見。”
隔日,賀星苒起床后看了眼手機,長時間設置成勿擾模式的手機,一點開微信,就冒出來一堆消息。
賀澤剛、后媽、路維包括路維的家人都在對她轟炸。
早上,按照約定的時間,路維去接賀星苒去民政局,久久沒有等來她,便給賀澤剛打電話,賀澤剛來到賀星苒家里,找物業開門,發現她并不在家。
大家終于慌了神,去公司找她,逼問她的合作伙伴林喬,但林喬被賀星苒打過預防針的同時也并不知道她在哪兒。
一上午,他們在臨宜亂成一鍋粥。
剛開始決定逃跑,把爛攤子甩給他們的時候,賀星苒慌亂害怕,現在看他們如此,卻莫名感到爽快。
賀星苒迎接著陽城碩大的太陽起床,心情大好地化了全妝,然后到商場挑了一條喜歡的裙子,很自在地去見殷甜。
殷甜是她跟著徐廣蓮老師學習蘇繡時的師姐,學成之后就回到了陽城。
兩人本來已經斷了聯系,今年才因為工作的事情才又聯系上。
師承徐派大師,蘇繡技藝只是一道考核標準,如何傳承這門非物質文化遺產也是每個手工藝人需要思考的課題。
雖然從不被賀澤剛喜歡,但賀星苒是他所有孩子里唯一一個繼承了他商業頭腦的人。
賀星苒意識到全靠“高雅”撐不起學徒對蘇繡的熱情,想要蘇繡發展更好,就要讓其參與到更多人生活里。
不賣情懷,不道德綁架,讓蘇繡學徒能從這項技藝里賺到錢。
短視頻和泛流量興起,賀星苒不顧師父的反對,投身短視頻行業,在宣傳蘇繡的同時也抓住平臺想做電子商務的風口,使用電腦刺繡機制作一些非手工可量化生產、單價較低的蘇繡商品販售。
同時在線下,她也幫其他繡娘賣一些單價高、純手工的蘇繡作品。
利用之前積累的人氣和人脈,開辦展銷會,幫高級手工藝人營銷。
今天就是跟殷甜師姐談做展會選品的事情。
聊完公事,殷甜請她吃飯,開車去飯店的路上,問她“怎么就退婚了”
賀星苒淡淡道“不合適。”
這位師妹,在一起學習的時候就話不多,心里有想法也不表達。
殷甜很有分寸,沒多問,但她感情穩定后就喜歡給人拉郎配對“一會兒帶你見下我老公的大學室友,也是飛行員,年紀輕輕就升機長了,前途無量呢。”
師姐跟老公是姐弟戀,老公雖不是陽城本地人,但被航司委派到陽城基地,也就在這兒定居。
更具體的,賀星苒并不了解。
賀星苒可不想再相親了,連忙擺手拒絕“我這兒還得緩緩呢。”
“咱們一邊兒挑優質男一邊緩情傷,我老公跟他室友打視頻的時候我見到一次,哎呦喂,我這已婚少婦都被帥心動了。”
說得激動,殷甜拍了拍賀星苒手背“這么個帥哥擺在眼前,姐姐保準你的情傷立馬藥到病除了。”
“”
“不是我說,你老人家的情傷這么多年還沒治愈呢賀星苒是漂亮,那再漂亮也不能讓你茶飯不思四五年啊”
見到大學室友,黃鈞澤開心得嘴角往上飛,說得話卻挺不招人愛聽。
從一上車,靳嶼就聽他念叨,現在已經免疫了,任他口若懸河,他自昏昏欲睡。
在副駕駛上雙臂環胸而作,一語不發,連個眼神都不給。
“操,”過了倆紅綠燈,見他還不說話,黃鈞澤真急了,罵了聲,“你還真對他念念不忘啊咱班胖子都當上爹了,你還在這兒玩純愛”
“知道的是你不想談戀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么多年在給逝去的初戀守節。”
“”
“你們臨宜政府沒給你頒個貞節牌坊”
“”
靳嶼忍無可忍,朝他投去冷冽的眼鋒“開車也堵不上你的嘴。”
黃鈞澤的嘴唇肌肉記憶似的動了兩下,但好像被壓迫住了,沒發出聲。
大學做了四年室友,成日在一起插科打諢,但靳嶼身上莫名有點無論如何也化解不了的生疏氣息。
他一冷臉,真讓人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