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軍訓,飛行技術方隊就在藝術系旁邊,一群青春期的半大男生打量美女,品頭論足。
有人說黃頭發的好看,有人說那個175的靚。
靳嶼不參與這些,臉上扣著帽子,躲起來假寐。
黃鈞澤摸過去,攛掇他選個最符合審美的姑娘。
“人家女生長什么樣輪得著你評”劈頭蓋臉就是這么一句。
黃鈞澤臉皮厚,不惱,軟磨硬泡求他開金口。
最后不耐煩的靳嶼掀開帽子,困倦的眼睛瞇了瞇,隨手一點“穿白鞋的那個。”
大家看過去,只有一個背影。
這姑娘應該不到一米七,身材勻稱線條不錯。
可跟一米七幾的大長腿比起來,還是遜色了不少。
黃鈞澤跟旁邊的同學面面相覷,紛紛對靳嶼的審美不敢茍同。
一聲急促的哨聲響起。
藝術方隊教官要求列隊集合,然后就是千篇一律的向左向右轉。
夏日的午后的陽光刺破樹葉間隙,在地面上形成一塊又一塊的光斑。
正被他們議論的女生隨著教官的指引聲轉過身來,一束光落在她白皙的臉上。
黃鈞澤原地定住。
毫不夸張,所有對美女有企圖的男生們,一瞬間都沉浸在賀星苒的顏值暴擊里。
十八歲的年紀,她的美貌已經有了特點。
完全是大美人的長相,精致小巧的臉,挺拔且很有存在感的鼻子,眉毛并不算粗,但濃黑且自然。
單單這么看,只是跟80年代港星撞款的明艷美女罷了。
可她的眼睛偏圓,眼神總不那么堅定,猶疑地落在什么地方,沒有焦點似的。
宛若13世紀,被記載到羊皮卷上的東方國度,神秘又令人向往。
相較之下,藝術系的其他美女就美貌得太過具體,只要肯看,就一覽無余。
對賀星苒美貌的震驚,隔著時空仍舊再次擊中黃鈞澤。
當初的他沒有注意到,賀星苒按跟隨教官的口令轉過頭,如云霧般輕飄飄的目光最后落在他身后
靳嶼的身上。
而這位向來不喜歡對女生外表評頭論足的天之驕子,已經拿開帽子,頗有幾分盡在掌握之中的高傲,微仰起下巴,嘴角勾著憊懶又恣意的笑容。
夏日的陽光令賀星苒臉上一紅,慌不擇路地別開了頭。
靳嶼在她垂頭的瞬間,唇邊的笑意更盛。
意識到剛才在對其他女生的犯傻,黃鈞澤收攏情緒,下意識看了眼殷甜。
殷甜同樣也沉浸在靳嶼的顏值沖擊里,回神后扯了扯衣擺坐好,輕咳兩聲,問道“沒想到你們和我師妹居然是熟人。”
“”
賀星苒忽然有些佩服師姐這種情商掉線專門外耗別人的性格,明明剛剛靳嶼回答的是“不熟”,正常人聽出言外之意也就順理成章地換個話題。
但師姐偏偏繼續問“不熟是認識到哪種程度呀”
賀星苒“”
她有一種只要回答,師姐就會繼續將談話在他們之間延續下去的預感,抿了抿嘴,沒出聲,看向靳嶼。
習慣使然。
學生時代的賀星苒不圓滑,內斂敏感,自己說不上來的東西就下意識求助靳嶼。
靳嶼松松垮垮地坐在塑料椅上,長腿舒展地支出一截,露天燒烤都能被他襯得像米其林餐廳。
他用似乎只有賀星苒能看到并看懂的表情,揚了揚眉,表示不想說話。
賀星苒咬了咬唇,再求他。
這下他可算有點兒反應,揉了揉夜間飛行后睡眠不足而帶來倦意的眼睛。
“嗯,”靳嶼沒反駁師姐,“校友。”
話是跟殷甜說的,視線卻是從賀星苒臉上劃過,頷首,有幾分玩味地打招呼“好巧。”
“”
賀星苒硬著頭皮回答“嗯,好巧。”
這兩字說出口,反倒有些干巴巴的,她默了默,說“好巧能在陽城遇到。”
靳嶼揚了揚眉,沒出聲。
倒是黃鈞澤心里咯噔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