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軼見春喜滿臉“理所當然”,很痛心。為主者沒有道德觀念,必然帶著侍女都如此。她長嘆一口氣,把信塞回去,又取出一封。
一看開頭“蘇小姐”,一看落款“仲仁”。
開頭先夸她人,結尾對打擾她表示歉意。蘇千軼冷漠草草略過內容詳情,中間幾頁不屑去翻。能翻出什么花樣無非是一些情情愛愛。
她扒拉了片刻,終于確信,床邊暗格里除了私房錢就是這些情書。字字纏綿,令人想死。
蘇千軼把信收了收,都不用去問春喜他們之間是什么關系。還能有什么關系總不能是這位崔大人明戀她,她只是收著情書當炫耀。
她把所有物件全部塞回暗格“你給我細說說這位崔大人。”
春喜當即應聲“崔大人家中并無為官之人,算出身寒門。父親常年在外做生意,幾乎是母親一手帶大。崔家產業遍布蘇州、揚州一帶,賺了不少銀錢。他年少有才,是鶴山書院這幾年最冒尖的人之一。”
“有才當然傲氣。崔大人年輕,總會被年長者說兩句尚幼來調侃。為了向家里證明自己已經長大成人,他選擇帶上錢與書院其他學子結伴來京趕考。”
春喜神色非常有深意“結果路上大家的行李一起被偷了。”
蘇千軼“”這個轉折是萬萬沒想到。
春喜想起那會兒忍俊不禁“他們不得不典當隨身飾品,差遣人向家里求助。緊衣縮食提早趕到京城。京城繁華,學子初來常常會到處走走。他們沒錢,不是走到大酒樓門口眼巴巴看,就是走到書店門口眼巴巴看。主要拉不下臉和人喊窮。”
蘇千軼對人產生了一點好笑的憐憫,但很快又把這點憐憫掐滅。
開玩笑,這點挫折怎么了有挫折就可以綠太子嗎聽春喜所說就知道,她蘇千軼和太子認識在先,崔大人出現在后。
年幼無知崔大人初來京城,不知道京城人心復雜,女子也能三心二意,結果被哄騙上鉤。當知道她身份不凡,是未來太子妃
他崔仲仁可能不是個東西
她蘇千軼不一樣,是真的不是個東西
蘇千軼幾乎能想到她干了點什么。
她幽幽開口“我是不是趁著他沒錢的時候,借錢給他吃飯,給他買書。隔三差五詢問一下他的情況說不定我還親自找人給他在科考之前再上幾堂課。”
春喜回憶一下,連連點頭“對對對小姐當時讓他不用還。”
蘇千軼能說什么
曾經的她心地善良、菩薩轉世,立志救苦救難。崔仲仁對她感恩戴德。那些信里面情深意切,指不定最初單純是感激。
結果感激著感激著,女有情,男有意,就成了偷情。
蘇千軼沉痛。
同情和感激,怎么能發展成愛情就算能發展成愛情,隱秘不宣才是正理,不可以牽連兩家人怎么這世道還有這么分不清主次輕重的人。
她決定毀尸滅跡“明天找個盆來,把這些燒了。”
春喜大驚“小姐,你真要把這些都燒了您說過,您放好的東西,每一樣都極為重要,不可輕易毀去。等小姐想起以前的事,再考慮燒不燒”
失去記憶的蘇千軼絕情“不能夜長夢多。他人饋贈,怎么能放在我的暗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