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取出一套笑著給自家小姐比劃“小姐,這套絲絹蝴蝶暗繡紋的,在不同光下瞧著不同,是夫人當年從江南帶到京城的好布,只給小姐做了一身。宮中都沒幾個人有這種布料。”
蘇千軼看著花里胡哨,明明深底色,卻在燭光下有些流光溢彩的比甲和裙,神情復雜“這,我穿過嗎”
春喜“當然穿過。穿過一次。去的是前年春日宴。”
蘇千軼“很好。”說明她并不是很喜歡這套衣裙。
春喜又取出一套衣裙。她專門挑貴的拿,就希望小姐平時能對穿戴上點心。不要每回出門,穿著簡單得體,半點不在意京中攀比之風。
明明小姐的衣物,貴重的不少小姐是未來太子妃,要在氣度上壓人,也要在貴氣上壓人,怎么能看著比旁人更拮據質樸。
二小姐每回過年,穿得都比小姐瞧著貴。
這回一套愈加浮夸,瞧著是銀絲金線,實則是灰線黃線,既不逾越禮制,又顯露出氣度。墨綠底色,瞧著十六能穿,六十也能穿。
蘇千軼陷入沉默。
春喜直嘆氣“這套都沒穿過。老夫人送的,裁縫早年所做,如今穿過時。可當年真得花了大價錢,在京城中很是流行。那時候錦興公主尚在,特意用的金銀線做了一件對襟,上面用了七對寶石。頭上戴的飾品還是翠鳥羽的,相稱極了。論誰見了都眼直。”
蘇千軼心想,所以這愛招搖的錦興公主,如今只能在寺廟中了此殘生。
春喜見小姐沒有興趣,只好憋屈取出小姐常穿那些“這幾套是去年這時,小姐穿的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簡單了些。”
這會兒拿出的幾套,看起來不算貴氣。春日轉夏,衣服并沒有太過單薄。蘇千軼瞧不出布料與不了之間的區別,只道摸起來相當舒服,又不至于如同綢緞穿著過涼。
還成吧。
春喜接下來取的,便開始報名“這一套的布料,是太子所贈。這一套,是蘇小侯爺所贈。這一套的料子是去年崔大人送的,說是謝小姐幫扶。當時郭小姐也得了一匹。不愧是江南商戶之子,出手比京城中大多人都闊氣。”
蘇千軼剛聽著沒問題,聽到這里免不了心里頭發顫。
她從一箱子里抽出一條手絹,頗為心虛擦拭著根本不存在的汗“這些年他們送了我不少東西。”
春喜笑開“可不是嘛誰能不喜歡小姐呢”
蘇千軼“”不必不必,如此厚愛,讓她脖頸發涼。她這幾天已知道,砍頭是送午門外菜場。到時全京都能來看笑話。
春喜見小姐扯出手絹“呀,那是迎春公子送的。”
蘇千軼猝不及防聽到新名字,手僵在半空,愣怔“誰”
“迎春公子。”春喜壓了壓聲音,小聲和自家小姐說,“迎春公子的事,小姐很少和人說。他住在花閣,常年接待的都是京城貴人,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蘇千軼“花閣”
春喜應聲“京城中犯錯的一部分官員,子女年紀大的會被砍頭或是流放。年歲小的,罪不及稚童,抹去身份送入花閣。這些人平日學琴棋書畫,專門接待京城貴人。”
當然皇室中人是不會去的,怕被暗殺。
春喜回憶過往,忍不住笑開“說起來,每年六月中,有花閣游街。小姐的傷到時必好了,可以一同去看。迎春公子必在中央花車上。”
蘇千軼“”她聽懂了,是罪臣之子是賣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