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回望著女兒,緩聲道“你大伯母當時受了驚嚇,在家養胎,她哥嫂過來照顧她。”
“她哥哥是之前來我們學校找我的那個人嗎”
秦羽點頭,“對,叫曹云釗。”
倆人出了郵局,在等公交車的時候,許小華才問了出口“媽媽,這事,你準備怎么辦”
秦羽給女兒理了理被寒風吹亂的頭發,“等晚上你大伯、姐姐回來,我們在飯桌上說,左右我們一家就這么些人。”
先前,小花花一生下來,大哥就非常疼愛這個孩子,孩子走丟后,大哥每每去哪里出差,也會托親拜友地讓大家幫忙留意小花花的消息。這么些年,她對大哥一家是心存感激的。
因此,長嫂幾次挑小花花的刺,她都忍了下來,不想壞了一家人的和氣,讓大哥難做。
但是這次,秦羽覺得,這一層溫情的面紗,已然沒有再遮著的必要,那個告訴公安假消息的人,不管是誰,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許小華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是有些猶疑的,回來這么幾天,她大概也看出她母親的性格,是有些隱忍和顧全大局的。
如果這事鬧開,首先她們一家就不可能再和大伯一家在同一個屋檐下住著,再者,她爸和大伯的關系,怕是也得鬧僵,為難的是她奶奶。
此時,聽到媽媽這樣斬釘截鐵地告訴她,要把這事在飯桌上攤開,許小華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有些意外,也有些預料之中。
預料之中,是因為她知道媽媽是愛她的,意外卻是因為,她不知道她的媽媽,是否會因為愛她,而愿意對抗整個夫家
妯娌失和,兄弟反目。
“謝謝媽媽”
秦羽握著女兒的手,嘆道“說什么呢,傻孩子,爸媽把你生下來,就有責任保護好你。先前是媽媽大意了,不然你也不會經歷這么一遭。”雖然許永福一家對女兒很好,但是當年,五歲的孩子掉入人販子窩里,只能靠一個十歲的小孩來救。
其間的種種無助、絕望、害怕和痛苦,秦羽一想到,心口就如被螞蟻啃噬一般的疼。
傍晚,夜色剛剛降臨,許呦呦從吳慶軍的吉普車上下來,和他道謝道“今天真是謝謝吳同志,又耽誤了您一天的時間。”
吳慶軍笑道“許同志客氣了,您是來我們部隊采訪的,招待您,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他望著她的眼神,帶著毫不遮掩的欣賞和熱烈。
饒是素來大方爽朗的許呦呦,也不覺紅了臉,佯裝不知情地笑道“那吳同志再見”
“許同志再見”
倆人這樣說著,卻都沒有挪開步子,許呦呦忽而低了頭,正準備跑走的時候,就聽吳慶軍道“許同志,我有個冒昧的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說”
許呦呦有些詫異地抬了頭,對上吳慶軍含笑的深棕色眼眸,微微撇開了臉道“您說”
吳慶軍從外套口袋里摸出來兩張電影票,“我這里有下周末西四長街那邊的兩張電影票,不知道許同志有沒有時間”
許呦呦微微怔了一下,心口卻“噗通噗通”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