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提到“許呦呦”這個名字,沈鳳儀都有些不得勁,和兒媳道“呦呦這個名字還是小花花爺爺在世的時候,給孫輩想好的,現在曹云霞都和懷安離婚了,許呦呦不知道會不會改名就是不改名,改個姓也好。”
秦羽道“怕是不會,改名很麻煩,她的檔案資料什么的,寫的都是許呦呦。”
這時候,公交站這邊的吳慶軍正道“呦呦,這個點回家做飯也不方便了,我們去國營飯店吃吧”
許呦呦搖頭道“算了,還是省點吧,我買了菜在家里,蒸個米飯,炒倆個菜也很快的。”家里遭了賊,媽媽說只剩下存折上的五百塊,她現在也不敢大手大腳地花錢。
她和吳慶軍訂婚、結婚的,也不好都由慶軍一個人出,這筆錢還是得精打細算著用才行。
吳慶軍只當對象是會過日子的人,笑道“那我去打包一個肉菜,呦呦你再炒個素菜,咱們簡單吃點就成。”
曹云霞笑道“就聽小吳的吧,他一早上就陪著你過來,怕是早餓了”正說著,眼角余光瞥見了對面馬路上的沈鳳儀和秦羽拎著一個嶄新的羊毛毯,她一眼就認出,這是澳羊毛毯,一床要85塊錢。
她先前也準備買一床,但是這次家里遭竊,她手頭上就剩了五百塊錢,85塊錢一床的澳羊毛毯,已然超出了她的購買能力。
許呦呦見媽媽臉上的笑意忽然消了下去,不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許小華一臉興高采烈地和嬸嬸、奶奶說著什么。
輕聲道“嬸嬸也回來了,大概她的工作調到京市來了。”
吳慶軍沒聽清楚,忙問道“呦呦,你說什么,什么工作”
許呦呦搖搖頭,“沒什么,就是忽然想到奶奶,也不知道她老人家,還會不會原諒我。”爸爸和媽媽離婚的事,許呦呦還沒和吳慶軍說,因為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吳慶軍安慰她道“沒事,等回頭我再陪你上門去拜訪一下,老人家嘛,對兒子能狠的下心,對孫子孫女卻未必。”
許呦呦的眼睛閃了一下,輕輕地“嗯”了一聲。想著,爸媽離婚的事,還是得盡早和慶軍通個氣。
等到了淺水胡同,吳慶軍先幫著把東西送到家,然后才拿了一個大搪瓷缸,去國營飯店買肉菜。
許呦呦動作嫻熟地用鉗子夾了幾塊蜂窩煤來,生爐子燒水,曹云霞坐在一旁看著女兒忙前忙后的,似有些歉意地和女兒道“呦呦,媽媽現在身體不好,多少都有些拖累你,你一個人實在太辛苦了些。”
許呦呦倒沒什么感覺,“媽,沒事,你說什么呢”
曹云霞微微嘆了一聲,才問道“你和慶軍的婚事,定好了日子沒有你倆結婚是遲早的事兒,媽媽想著,早些定下來,也有人給你搭把手。”
許呦呦舀米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淡淡地道“媽,沒那么快呢,這事他還要和他家里商量一下,他媽那邊,怕是沒那么容易松口。”
曹云霞也想到了,有些責怪地道“早知道你和慶軍要辦婚宴的話,我怎么都該拖到你結婚后,再離婚。”
許呦呦微微垂眼道“媽,那對我爸不公平,他可從來不虧欠我倆。咱們這樣做,太不厚道了些。”
曹云霞見女兒不高興,也不敢再提,只和她道“真到辦婚宴的時候,你還是和你爸說一聲,讓他出個面,那天我不出面都行,他在,你面上也好看點。”
許呦呦淡淡地道“再說吧”
周三下午,徐慶元正在實驗室里測數據,看到劉鴻宇來喊他,忙問“是我姑姑來了嗎”
劉鴻宇有些意外地道“元哥,你怎么知道的你姑姑正在樓下等你呢”
徐慶元立即脫了手套和白大褂出來。從上周末和爸爸打過電話后,他就一直在等著姑姑過來。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太陽的熱度像是漸漸消隱了,冬日的朔風一吹起來,連徐慶元都覺得耳朵被刮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