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許小華咬了下嘴唇,面上似有些為難地又開口道“四叔,其實還有個事,想請您這邊幫幫忙。”
許德寬心里一動,知道許小華這后頭要求的事兒,怕才是她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面上微微笑道“說,別跟四叔客氣,我和你爸是一塊兒長大的。”他想著,要是事情不難,辦也就辦了。不說許小華送的這份禮,就是看在許衛華的份上,他也會盡量幫忙。
前段時間他聽說,衛華在部隊里升連長了,以后就算是轉業,怕是也能在縣里或者鎮上當個干部。
秦羽出聲道“許村長,其實這事不是什么難事,就是需要您這邊幫忙開一張介紹信。”
介紹信,是許德寬常開的,立即拿了鋼筆和信簿出來,“這事容易,”等準備下筆的時候,抬眼問道“小華,你是要去哪還是有什么事兒你說,我來寫。”
許小華望著他,壓低了聲音道“四叔,不是我,是給蕎蕎。”
許德寬一愣,“這孩子到你那里去了”
許小華輕輕點頭,“四叔,我爸以前常說,您是一個好干部,對村里的大小事都極上心,但凡腦子不糊涂的,背后都沒有說你不好的,您肯定也知道,蕎蕎要是不走,這一輩子就沒了。”
說到這里,許小華的眼眶微微泛紅,“四叔,這些年,蕎蕎爸媽怎么對她的,您可能也知道一點,蕎蕎那么聰明、勤快,要是留在學校上學,以后肯定能進城里當工人、當干部,是我們村第一個走出去的姑娘,請您幫幫忙”
秦羽也在一旁道“許村長,我聽小華說,您是個最熱心腸的人,所以我們才來求您給個方便,要是您這邊有什么難處,也盡管和我們說,能辦到的,我們肯定盡量想辦法辦到。”
許德寬皺眉道“李蕎蕎畢竟是李永福的女兒,你們要是就這么把人帶走了,以后李家知道了,怕是會和我鬧起來。”李永福還好,溫吞吞的一個人,牛大花可是慣蠻不講理,難纏得很。
許小華忙道“村長,這事您不說,我肯定不會漏一個字,我給您寫保證信可以嗎李家要是真鬧起來,您就往我身上推。”
秦羽也道“許村長,不瞞您說,小華走丟了十一年,我就找了十一年,小華回家后,我是非常感激小華爸媽和許家村,對我女兒的愛護和照顧的,現在聽小華說了蕎蕎這姑娘的情況,我也想幫幫這個孩子,就當是還許家村對我家的恩情,還請您這邊給個方便。”
又補充道“蕎蕎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以后有出息了,定然也會感激許村長您對她的幫助。”
許德寬嘆道“不是我不想幫這個孩子,實在是,這事兒不好辦。”
秦羽又從包里拿出了一支鋼筆來,“許村長,請您幫幫忙,這孩子要是回來,肯定得被打個半死不說,就是去了錢家那邊,怕是連房門都別想出了,這一輩子怎么樣,您大概也知道。”
許德寬正搖頭嘆氣,看到秦羽伸到跟前的英雄牌鋼筆來,目光頓時就定住了,這筆看著就貴得很。
心里正猶豫著,忽然就聽她出門看熱鬧的婆娘回來了,忙站起來道“大芬,你回來的正好,快看看是誰來了”
吳大芬仔細看了眼杵在她家堂屋的倆個女同志,最后目光定在了小華臉上,笑道“是小華吧”又瞥到了桌上的東西,“咋帶這么多東西過來”她不識字,不知道那兩條煙是什么牌子的,但她估摸著,就是一毛多一包的眼,這兩條也得三塊錢呢
許小華笑道“四嬸,我帶我媽媽回來祭拜下我爸媽。”
秦羽見吳大芬朝她手上的筆看,立即上前握住了吳大芬的手,“大妹子,小華一直和我說,四叔四嬸對她照顧得很,她這邊爸媽走了以后,都托你們多看顧了。”
手上的筆,也自然而然地從她手上,落到了吳大芬的手上,吳大芬笑道“這怎么還給我一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