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不算隱晦,衛沁雪是完全聽明白了,紅著臉微微點頭,應道“媽,我知道的。”
3月1號,剛好是周末,吳慶軍一早起來就去了訓練場,一直到中午,都還沒走。劉營長路過的時候,喊了他一聲“慶軍,怎么還不走,食堂一會沒飯了。”
吳慶軍回身,回道“還不餓,一會兒再去。”
劉營長笑道“哎呀,你這訂婚以后,比前頭更有干勁了,我都聽好些人說,最近看到你都躲著,就怕被你拉著來練練。”
吳慶軍苦笑了一下,沒有應聲。
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更有干勁了,不過是想借著訓練來麻痹自己而已。自從上次訂婚以后,他已經接連一周都沒去看呦呦了。
本來今天是周末,呦呦休息,他該去一趟的,但是他實在不知道,怎么面對她。
他不知道,在前途和呦呦之間,他該如何抉擇。他可以為了呦呦,不要家庭的庇佑,但這并不意味著,他不在乎自己的前程。
是,他不愿意依靠父母輩的功績,但是從入伍那天起,他就對自己的軍旅生涯充滿了憧憬和期待,他刻苦訓練,認真學習文化知識,在每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都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他希望能憑皆自己的血汗,獲得獨屬于他的勛章。
呦呦的出現,就像是在他鋼鐵一般的生活中,乍然出現的一朵嬌艷、鮮美的花,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生怕莽撞一點,就將這朵嬌弱又堅韌的花朵兒折損了。
他開始期待不執行任務的日子,期待和呦呦的每一次見面,期待和她一起組建一個小家,將她庇佑在其中。
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前程會和呦呦扯上關系。
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呦呦,如何開口說,他們的結婚報告可能審批不下來。
他也不敢想,呦呦得知這件事情以后,會是什么表情這些天,有時候夜里做夢,都夢見呦呦睜著一雙淚眼,無聲地、控訴般地看著他。
明明是他答應,一定會和她結婚的,是他死纏爛打地讓她和他訂的婚。
吳慶軍想到這些事,心里就如萬只螞蟻在啃噬一般,不自覺地又開始揮舞著拳頭,直到大汗淋漓地躺在訓練場上。
聽到有人來通知自己,外面有個女同志找他的時候,他的心臟猛地“咚”了一下,幾乎本能地跳了起來,他無法欺騙自己,即便已然認知到和呦呦在一起的風險,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見她。
飛速地跑到了大院門口,看到衛沁雪的那一刻,他有些發懵,“衛同志,怎么是你”
衛沁雪眼神微微閃了一下,心里明白,吳同志這怕是以為,是自己對象來了。裝作聽不懂地道“吳連長,我是來和你說聲,上次你幫忙逮住的流氓,現在被認定為黑分子,謝謝你先前的幫忙。”
吳慶軍搖搖頭道“不客氣,是我該做的。”
衛沁雪抿了抿唇,有些羞赧地道“吳同志,還有一件事想麻煩你,我馬上也要入伍了,我想進這大院里看看,你方便帶我進來嗎”又慌不迭地補充道“看看家屬區就成,你們訓練的地方,我不去的。”